少顷，屋内换上了温热的新茶，桌上添置了刚出锅的点心，几人纷纷落座。伴着一股轻微的药膳气息，欧阳在管家庆书的搀扶之下顺着门廊子走了进来，脸色多少有些黄蜡，精神头略显萎靡。

    “草民……”

    见着太子、攸王，欧阳一点都不敢怠慢，意欲行礼，太子抢先一步打断了一切，“欧阳家主身体有恙，何况这是在欧阳府，没有外人，无须多礼。”

    “多谢太子殿下、攸王。”拱手回礼，在庆书的搀扶之下缓缓地坐了下来，“方才草民失仪，上了年纪这把老骨头不争气，还望二位殿下见谅。”

    刚才听着欧阳要出来，临江心中琢磨着今日定会折腾些什么事，索性没有什么好遮掩了，直接将话语挑明：

    “家主得哪里的话，北境之内无人不知欧阳家主身体抱恙，而今病情稍有好转就邀太子与奔往过府一叙。太子与本王意欲等着家主病况稳定便离去，不曾想家主一再坚持，竟拖着病体前来会见，怕是欧阳家主有重要之事要吧。”

    从未想过攸王前来竟会有所图谋，太子临湛心中虽对其动机不屑一顾，然眼下之言甚是合时宜。转头看向端坐的欧阳，巴巴地接话：“是呀，欧阳家主，莫不是真如攸王所言，家主有要事要与本太子及攸王商议吗？”

    闻声，欧阳垂头拱手，恭谦回话：“惭愧……真是惭愧……”

    “家中何出此言？”太子临湛顺话追问。

    未兜圈子，欧阳亦将事情抬上桌面：“太子殿下奉皇上之命前来北境洽谈朝廷与欧阳家战马供给之事，在北境已有多日，草民一直无缘相见，而今见得二位殿下心中的石头倒也放宽了，邀请二位殿下前来确实有要事相商。”

    “家主有何事，但无妨？”胸中欢愉万分，太子临湛继续追问。

    一步接着一步，欧阳嘴角微微地浮起一抹笑意，缓缓道来：

    “先前皇上让宇儿带信回来是战马补给之事十万火急，让草民尽快与太子殿下商议此事，只是朝廷与欧阳家的生意往来素来是畜牧署牵头，而畜牧署的署长牛大人与草民商议再三觉得让攸王协助太子殿下最为合适不过了。”

    “什么，攸王？”话音刚落，太子临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看欧阳，再往往临湛，颇为迟疑地道。

    “是，确是攸王。”没有一顶点的解释，欧阳直愣愣地回道。

    搁下手中的杯盏，临江眉毛耸动，一脸的懵圈，看了一眼欧阳宇裙也明白怎么回事，然而，眼下他还是显得极为错愕，拱手回应：“欧阳家主，本王受宠若惊，临江初来乍到，怎能担起如此重责，还请家主与牛大人好好斟酌。”

    “二位殿下无须着急，且听草民细细道来。”眼下之状，欧阳早有料到，他不紧不慢地道，顺然轻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示警，欧阳宇得了信号，关切地起话来：“父亲，还是宇儿来吧，您当心着身体。”

    “那行，宇儿，你来吧。人来了身体不中用，话时间一久这都跟差了一口气一样……”淡淡点头，欧阳顺水推舟将话传给了儿子，又絮叨了自嘲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