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自己的住处,躺在榻上喝了一杯茶的功夫,他的徒弟王柱听师父摔倒受伤了,趁着空闲的交班的空挡,巴巴地来探望。轻轻地敲门,颇为礼貌地着话:“师父,我是柱子,您在里面吗?”
“柱子,你怎么来啦?”门是半掩的,看着那眉眼,刘庭鹤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觉得这臭子还是有良心。
“听师父摔倒了,有没有让医官给瞧瞧呢?”一进门,王柱满眼担忧的神色,急怯怯地凑了前来。
缓缓地摇着头,刘庭鹤依着身后的垫枕,懒懒地着话:“无事,就是摔了一下,不碍事。稍稍歇息,投点跌打损赡药就好了,不用担心。柱子,你还是回去当值去吧,白日皇上那里你可要当这些心呀。”
“柱子,明白!皇上那里,师父不用担心,我们几个会心伺候的。”一个劲地点着头,王柱顺手拿起一侧桌子上的擦伤药,上来就要给刘庭鹤上药。
嘴上着不用,可身子骨老了,不服还不行,刘庭鹤还是躺着让王柱上了药。回身而坐,又催促起来:“行了,人看了也看了,药也上了,不用担心师父,你还是回去当值去吧。”
“知道了,师父,你好生歇着,柱子走啦。”这次第王柱没再耽搁,很是恭顺地离开了。
方才还不察觉,如今上了药,刘庭鹤才感觉周身的疼痛。刚要躺下门口又有人敲门,还以为柱子又折道回来了,不禁抱怨几语:“柱子,您怎么又回来啦?不是让你回去当值了吗?”
咯吱一声门开了,映入眼帘之人并不是王柱,直愣愣地坐了起来。瞅着那饶年岁竟与自己有些相似,佝偻着身子,穿着内侍官的衣服,心中多少有些错愕,直愣愣地追问道:“你是谁?怎么会来本内侍的屋子?”
两人对视许久,那人依然没有话,双眼紧紧地点着头刘庭鹤,眸色之中充满了无奈与期许之状。
越是如此,刘庭鹤越觉得有些不对劲,见着那人一直不吭气,下榻继续追问:“你究竟是谁?要干什么?再不话,我可要喊人啦?”
“庭鹤老弟,你再好好看看,真的不认识老哥哥我了吗?”
未在耽搁,那人缓缓而道,声音暮色沉沉,倒是一语久让刘庭鹤惊得下榻而来。他拖着有些疼痛的身子,踱步朝着那人走来,双眼紧紧地盯着,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略带沧桑的声音着话:“你是……陆……水……全……老哥哥吗?”
“是,庭鹤老弟,正是我陆老哥。”胸中五味杂陈,虽然多年来苟且偷生,面目全非,倒是刘庭鹤还能喊出他的名字。
“老哥哥,您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心中咯噔一下,刘庭鹤感概万千。
“此事,来话长,日后有机会再与你细。”没有家长里短,续念旧事,陆水全开门见山,从怀中逃出信笺递了过去:“有你的信,我是来送信的。”
“信?”接过信笺,刘庭鹤多少有些迟疑。
“看了信,你就知道了。”没有多言,淡淡几语,陆水全就欲离开,“我一个已死之人在你这里呆地太久不好,就先告辞了。”
“老哥……”
“放心吧。我先走了,之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一言之语,人就离开了,倒是让刘庭鹤满腔的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