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少爷欧阳宇渐渐消失的身影,梦月没敢耽搁,径直折道回屋,瞅着姐欧阳珊所在的位置走上前去。方才听着屋内的动静,又得北河相告,梦月不禁为姐欧阳珊捏了一把汗。
而今瞧着面色阴沉的主子,胸中五味杂陈,颇为关切地着话:“姐,若是你心里面觉得难过,就靠着梦月哭一会吧。”
“梦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攸王就是黎姜呢?”微微地摇着头,其实欧阳珊想了很多事情,眼下再看恫觉恍然大悟,眼睛紧紧地盯着梦月,缓缓地问道。
“姐,梦月……”一时之间,梦月心中焦灼万分,倒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主子。
“罢了。”眼神变得暗淡下来,欧阳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姐,梦月知错了。”咣当一声跪在地上,梦月眼睛巴巴地看着面前的主子,自觉理亏,一五一十地将当日所见所闻一股脑倾吐而尽,“无论如何,一切都是梦月的错,不该瞒着姐此事。”
闻之,欧阳珊倒也知道梦月的苦衷,并没有为难,有气无力地着话:“行了,你起来吧。大哥不允准的事,你又能如何自处,总之是本姐知道了,才晓得当初的自己简直就是个笑话。”
“不,姐在梦月心中是最好的,绝对不是什么……”梦月没有动弹,依然跪在地上,眸色之中可谓是梨花带雨。
“行了,还不起来!”言语之中多少有些愠怒,“如今知道也不算晚,趁着攸王还没有回京,梦月替本姐传个消息吧。”
溜溜地站了起来,梦月赶忙接话:“姐有何吩咐,梦月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不需要你赴汤蹈火,替我送封信给攸王即可。”
依然不动声色,欧阳珊若有所思地着话,“本姐想见见攸王……不黎姜……有些话,有些神还是想问个明白罢了。”
“啊……姐,你要去见攸王?”奋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梦月心中咯噔一下,眼下欧阳府与攸王可谓是水火不相容,在这节骨眼上相见生怕有何不妥,一时之间人多少有些迟疑。
“怎么,有问题吗?”耳畔听着梦月所言,欧阳珊浅浅地问着话。
纵然是先前不得已才隐瞒姐,可从某种程度上来算是一种别样的背叛,梦月自知理亏,并未再减产,拱手应话:
“不,姐,梦月知道该怎么办,请您放心,我定会将信送道攸王殿下手中的。”
“行了,今日时间不早了,明日我写于你送去就行啦。”
心中送了一口气,欧阳珊看着梦月,若有所思地着话,“其实,我知道这节骨眼上不该去见攸王,可你该知道我欧阳珊喜欢上同一个人,殊不知在别人眼中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笑话,那种心情怕是你这辈子都不能理解的。”
“姐,梦月知错,不该瞒着您的。”再一次认罪,梦月言语之中充满了潜意。
“罢了,今日累了,休息吧。”
没再多言,稍稍静缓,屋子里面的灯渐渐地熄灭了,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了。
一大晴早起来,欧阳珊就让梦月秘密将信送往畜牧署给攸王临江,定下了郊外相约赛马之事。
原本临江并不想与欧阳珊有什么纠葛,可念着他心中黎姜之称,显然她已经知道了一切,于情于理该去见见她,索性才答应了。
待着梦月离去,阿福踱步上前,看着自己的主子,颇为关心地着话:“王爷,眼下与欧阳府的局面,又何必去见欧阳珊,无非是徒增烦扰。“
“有些人终归是要见一面,将有些话清楚,追根究底算是本王欠她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攸王临江轻言几语,“在北境没几日光景了,临走之时有些事情该处理干净就要处理干净,怕是这一去恐怕永远也不会回来啦。”
“若是如此,王爷得极是。”阿福闻之,未在纠缠,接话回应,“不过这几日并未见到欧阳府中有何异常举动,欧阳父子如往常那般,并未有何异常举动。”
点头应话,攸王临江仰望着苍穹,深有感触地道:“欧阳父子行事谨慎微,这节骨眼自是不会让我们抓到什么把柄,怕是本王的王妃早已经不在北境啦。”
“不在北境着实有这种可能,只是京都城传召诏书马上就要来了,咱们在北境所呆时日不多了,要想再……”
未等阿福完话,有望临江骤然打断:“无妨。眼下欧阳宇越是安定,本王心中就越发肯定,汐涵定是与他们有关,人应当是安全的。眼下咱们全力以赴前往京都城即可,怕是此次回京有硬仗要打,切不可掉以轻心。其他事情在离开之前,定要心部署,知道吗?”
“阿福明白,请王爷放心。”
“行了,去忙吧。”
心中婆娑半晌,几日的沉静,有望临江倒也没有先前的冲动,越发回想着王汐涵心中所言。人时不时的陷入一种困局,久久地不能自拔,越是想要弄明白她背后离开自己的原因,愈是没有头绪。
一个人发呆,半晌子的功夫就过去啦,日头接近傍晚时分,转眼就到了约定的时间,很快他就出发了。
若是以往,欧阳珊知道要见攸王,怕是早已经开心得冒泡了,然而眼下她的心中却龃龉万分。
踩着时间点赶到,稍稍静候等待之人翩然现身,或许是身份已然知悉,两个人之间早已经没有了先前模样,起话来多少有些生硬。
一场陈年旧事的絮叨,除了西出阳关无故饶凄凉之外,欧阳珊终究将藏在心底的那个问题了出来:
“攸王殿下是否一开始就知道女子的身份?王爷曾两次救我于危难之中,又看着女子自编自演的闹剧,真得好玩吗?以王爷的聪明才智,自是明白女子的心思,难道我欧阳珊真得比王汐涵差吗……”
“不,起初本王并不知你是欧阳府的姐,也是后来才知的。”
“至于救姐不过是凑巧罢了,之所以瞒着身份,不过是不想让事情太过焦灼与复杂,正如你所了解,本王身份会引起不少波澜。你对本王的心思,实在是抱歉,除了汐涵怕是……”
一系列的问题,攸王临江闻之,不禁摇头,看着身侧之人着实不知道该些什么。沉默良久,半晌子才吭气:
“罢了,欧阳姐,事已至此,本王不知该些什么,除了对不起,不知该如何应答你。”
字字铿锵,重重地砸在欧阳珊的心坎之上,她压抑着内心的龃龉,硬是扯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看似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眼睛看着攸王,懒懒地催促着:“王爷倒是坦诚,欧阳珊知道啦。如今话已开,女子心悦诚服,时日不早了,还是就此散了吧。”
“对不起,欧阳姐!”
“走吧!王爷,咱们再赛一次马吧。”
“欧阳姐……”
未及其他,欧阳珊纵身上马,扬鞭而起的那一瞬,早已经泪流满面,奋力地奔腾而去。见状,攸王临江亦没有磨蹭,驾马紧跟其后,在一阵喧闹声中一点一点地靠近城中,直到分道扬镳,各自归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