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虞皇没有向素往那般前往勤政殿,折道回到安庆殿,因龙体欠安,内侍刘庭鹤早早命人传了太医院。
自从进宫做了太医,唐显峰凭借着自己独有而又精湛的医术很快得到了虞皇的器重,刚刚得了御前内侍的传唤,丝毫没敢耽搁,让徐筠收拾了药箱匆匆赶往安庆殿。
端敦走进大殿,在内侍刘庭鹤的引领之下前往虞皇下榻之所,望着那一抹金黄的杉角,赶忙跪地行礼:“臣唐显峰参见皇上!”
“起来吧!”稍稍静缓,从帐内传来几声有气无力的声音,“唐太医,快来瞧瞧朕这头又疼的厉害,给朕好好扎扎吧。”
“皇上这是怎么了,昨日还好好的,莫不是朝堂之事又惹您动怒了。”
闻之,唐显峰起身朝前,有模有样地将手搭在龙脉之上,眉眼缓缓得局促起来,又渐渐得舒缓,若有所思地询问起话:
“圣上日日操劳国事,多年头痛之症久治不愈,切记再动肝火。臣之针灸刺穴之术虽能缓解陛下地头痛之症,倒也不过是缓解之用,还望皇上爱惜龙体。”
乡野而来的太医,虞皇因着他身体上的病痛着实减轻不少,倒也对唐显峰没有太多的约束,起话来亦不同于旁人。
听着耳畔的聒噪之词,不禁摇摇头:“爱卿所言朕何尝不知,只是……罢了……且先给朕止痛吧……”
“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诊治!”没再多言,其实唐显峰对各种缘由并不感兴趣,开启药箱取针医治。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诊疗过程停了,虞皇的头痛确是得到缓解,调配了两副药剂辅之,见着人慢悠悠地睡了过去,他才收拾了药箱。
缓缓起身,看向身一侧的内侍刘庭鹤,颇为礼貌地叮嘱:“刘内侍,眼下皇上已经睡着了,期间不要让人打扰,待着人醒了,将汤药伺候皇上喝了。您老在皇上身遍当差,定要叮嘱陛下切莫在动怒,以免加重病情。”
“唐太医叮嘱的,老奴都记下来。”静默地点着头,内侍刘庭鹤擎手示意,“朝中事务繁忙,攸王殿下在回京途中遭逢遇刺,生死未卜,皇上为此事大动干戈,怕是这些日子唐太医要经常来安华殿侍奉了!”
“老臣定会为陛下精心诊治。”心中咯噔一下,唐显峰这才明白怎么回事,点头应承,在殿门之处踱步离开。
一路之上,唐显峰心有所思,回了太医院归置好药箱,与接班的同僚做好交接工作,喊了徐筠师徒两人寻道出了宫。
在京都城中,若是想要了解下之事,书先生最是流行,在一品茶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好不容易出趟宫,素来喜欢热闹的徐筠本想着去看看马戏杂耍,偏被拉着到茶楼听书,胸中难免有些不悦。
不过,瞅着师父唐显峰的面色,看似悠闲无虑,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刚落座,他凑了过去,颠颠地起话来:“师父,这一路之上您都不话,可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恩……可不发生大事了……你这子素来关心江哥哥,就坐着好好听听吧……”擎着茶杯喝了一口,唐显峰缓缓地摇着头,饶有兴趣地回着话。
“江哥哥?”心中咯噔一下,方才一脸嬉闹的徐筠瞬间变得安宁下来,刚在街上确是听到几句闲话都没当真,如今瞧着师父这般模样,莫不是真得发生什么事了,“师父,江哥哥发生什么事啦?”
“听在回京路上被匪贼刺杀,生死未卜……”平静如水,唐显峰脸上并未又一丝一毫的褶皱,镇静自若地着话,“这不才带你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恩……”
胸中有所迟疑,可徐筠没有吭气,正如师父所言静静地听着台上那书先生添油加醋之后妙笔生花的故事。着实是惊心动魄,有鼻子有眼,宛若亲眼所见一般,可思量来思量去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师父,筠儿怎么觉得这书的也太夸张了吧……”
不禁一阵感叹,徐筠摇晃着头,双眉显些要挤成一条绳,自言自语地念叨,
“江哥哥素来讨厌一大堆饶行径,何况此次进京那可是要问罪,更别提他应该很清楚,京都城有很多人不希望他回来,怎么可能没有一丁点的防范。再者,师兄从谷众传来书信,是前几日江哥哥与福哥哥去了药王谷……”
“书信?何时来的信?”
筠儿所言,唐显峰听得一清二楚,心中倒也颇为认同,他认识的临江绝对不会乖乖束手就擒的。不过倒是听谷中来信,心情倒是高兴起来了,不知道临江老弟被谷中的孩子们如何招待的,不由得笑出了声。
“是,师父,在您去安庆殿的时候收到的,瞧着江哥哥此次去药王谷,倒真是别有一番风味了。”臭子的脸就跟戏台子上上面的花脸人一样,溜溜地从怀中掏出呈递给唐显峰,摇头晃脑地嬉笑起来。
接过信件,没有耽搁,唐显峰扫了一眼,没忍住笑出了声,“若是之前为师还有些疑问,如今看来,完全不用替你江哥哥担心了,他定然没在那群人里面。”
“是的,师父,江哥哥绝顶聪明,岂会笨到让自己成为砧板上的鱼。”肆意地喝了一口冰茶,徐筠津津乐道地接话,“不过筠儿心中有所疑问,不知师父能否为徒儿答疑解惑?”
“何事?”
“师父,听江哥哥惹上官司了,好似跟欧阳家有关,又好像牵扯到师姐……”
“筠儿,休得胡言,忘了你之前答应过什么了吗?”未等徐筠将话完,唐显峰斩钉截铁地打断,“你江哥哥之事以他的聪明才智自会解决,至于你师姐之事切莫提半个字眼,若是她被带回了京都,后果不堪设想,明白吗?”
“是,师父,筠儿直到错了。”
自从师姐来到谷中,徐筠知道师父、千影师妹对她都很是上心,纵然不知道个中缘由,倒也知道无论何时都要保护自己的师姐。明显看到师父眉眼之中微弱的不悦之色,戛然闭嘴,好一番享受,总算离开了茶室。
筠儿的性子,唐显峰在清楚不过,就随着他在街上逛了许久,赶着点回到宫中,日子又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