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梧桐殿，刚刚躺在榻上，念想着方才皇上所言，心中一阵一阵的紧。可眼下大皇子事事端庄，怕是一时半会亦不会有什么痛脚之处，此次真可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奴才瞧着一路之上唉声叹气。”见状，一旁伺候的王炳文屏退左右，凑上跟前声问候着，“如今回了宫，神色多少有些异样，若真是哪里不舒服，不如让人传太医来。”

    “别介。”缓缓地摇着头，哀怨壹壹地念叨，“老毛病犯了，一时半会怕是好不起来，没想到攸王之事消停没几日，眼下大皇子临瀚倒是雀跃欢呼。”

    “原来娘娘是心病呀，让老奴给你舒缓舒缓捏捏头，揉揉肩……”

    身边伺候的老人，主子什么心思一清二楚，顺着话接过，“大皇子侥幸在皇上面前露脸，虽先前娘娘有意为之，怕也是皇上早有打算，咱们又何必硬碰硬。”

    “是呀，慈道理本宫怎么可能不懂，实在是……”又是哀叹念叨，“若是太子殿下能有大皇子一般的董事，也不会让本宫处处为他筹谋……”

    ……哎……

    ……缓缓地摇着头……

    稍稍静缓，王炳文倒了杯茶水递过来，颇为关切：“娘娘，瞧这眉眼都快蹙到一起去了，喝杯养神茶醒醒神，可千万别再什么丧气话了。”

    “罢了，罢了，本宫倒也歇些，过了皇孙的百日宴再吧。”接过茶水，心里面听着顺心的话语，多少有些宽慰，眼下不打算计较。

    打量着沐芸琛的神思变幻，王炳文一骨碌将胸中所念倾囊而出：

    “主子，眼下朝堂之上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攸王之事，皇上纵然面上平静，怕是暗地里让洒查。裘德怀带回来的东西看似交代，怕是另有千秋，堂堂大虞的王爷半路横死，岂会有如此轻而易举之事。无论是大皇子，还是太子殿下，怕是眼下谁的风头胜都会引起皇上的注意。”

    “确然不错。”

    心领神会地点着头，转下眸中又谋上一层疑色，“攸王临江之死本就是个哑谜，当初不让查清楚亦查不清楚，太子、大皇子谁都脱不了关系才是重点，追根究底还是咱们的皇上英明，不痴不聋，不做家翁。”

    “娘娘得极是，皇上英明。“瞅着主子会意，王炳文双眸传神，叮嘱，“眼下皇孙的百日宴在即，再者北齐郡王就要到京都，怕是主子暂时没有那么多空瞧着大皇子了。”

    “谁不是，以静制动倒也不失为妙路。”

    眉眼之处总算是有了喜色，怕是即将要见到亲人，沐芸琛的面色欢愉多了，“澈儿与千盛年的幺女已经定亲，听此次一起前来，便是要见见本宫这位家姐的。”

    圆滑机灵，难怪王炳文总是能将沐芸琛伺候的舒舒服服，见缝插针，毫无遗漏。思亲倍亲，转眼之间话语连篇，信手拈来：

    “郡王与娘娘姐弟情深，沐王府在北齐地位举足轻重，娘娘又是后宫典范，谁人敢轻易让主子忧心，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瞧……“

    殿内正欢愉聊着，忽然门外传来通报声，是北齐书信。丝毫未敢耽搁，王炳文溜溜地取了信件，速速呈送上来给沐芸琛过目。

    ……好一阵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