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玥真觉得这石老太有够可笑的。
理由一大堆的,却没有一条理由是说得过去的。
“石老太,你这是没去过比赛场吧?没去过就不要乱讲话,不然我只会认为你是在给你自己儿子找借口,或者说是让人看笑话而已。”苏锦玥说。
对这种人,她觉得根本没必要给什么面子,她能够不骂人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石老太这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而且现在她带来的人都派不上用场了,全都被拉出去打板子,那惨叫声她这儿听着都有些害怕。
本来以为仗着自己是易筠公主婆婆的身份,可以用身份压人,逼得这个妇人出面让易筠回来的,却没想到这个妇人这么难对付,不仅没有把她这个公主的婆婆放在眼里了,甚至连话都不多说就把她带来的人抓去打板子,这妇人哪有把她这个公主的婆婆放在眼里。
而最让石老太害怕的还是苏锦玥刚才说的那些话,若是她儿子石顺那罪名真要被定下来,连家人都要被牵连,岂不是连她几个孙子都要被关进大牢,这不会真是要被杀头吧。
这种事,她本该直接去帝都找易筠的,毕竟易筠是公主,背后还有着皇帝撑腰,如果易筠公主肯出面说句话,那肯定没人敢为难她儿子了吧?
石老太是这么想的,可她就是拉不下面子去找易筠公主。
那天如果不是她说了那些说,易筠公主还不一定会离家出走的,难道还要让她这个当婆婆的去给儿媳妇赔礼认错吗?哪有这个道理。
就是不想直接去找易筠公主,她才找到了凌文义,哪知道凌文义根本就不搭理她,后来又从她儿子爱妾那儿知道,易筠公主之前曾和一个妇人在一起,他们就曾在武院大赛上见过,她这多方打听才找到了这张府。
知道这张府的主人居然是个寡妇,而且几个儿子也没有功名,也不知道怎么就跟易筠认识的,但想着这府里张寡妇既然是个村妇,自然没什么见识,知道她是公主的婆婆,儿子还是六品大员,肯定对她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任何怠慢。
她就给这个村妇一个下马威,先吓唬吓唬她,再就弄清楚这村妇和易筠公主之间的关系,若是能让这村妇帮传话到易筠公主那里是最好的。
石老太这如意算盘是打得好,却没想到自己的帖子都送上门了,苏锦玥压根儿就不搭理,她这气不过,准备上门来兴师问罪的,结果倒好,她这兴师问罪没成,倒是被对方给教训了一顿。
偏偏现在她儿子被关在大牢里,随时都会有被斩首的危险,不然她何必拉着老脸来求人呢。
石老太忍住一口气,便说道:“这位夫人,虽然我这老太婆年纪大了,没去看过武院大赛,但规矩还是懂一点的,那天我家石顺没有过去找你们,肯定是有他的难处,你这也不知道,咋就能说是他有什么问题呢。”
“所以呢?”苏锦玥冷笑了声:“那几天在武院大赛赛场上都能见到,也都这么近,有这个闲功夫跟他那个小妾恩恩爱爱的,倒是不方便来跟他的正妻说句话,他这难处可真是难啊,我可真不知道这有什么难处让他过来跟他正妻说句话都不行?
这总不至于是他那个小妾不让他来跟他妻子说话吧?那可真是不得了,石老太,你们石家这小妾居然还能管得了自家老爷,甚至连正妻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吗?”
“这怎么会呢,这当然不可能了!”石老太急得面红耳赤的:“我儿子怎么也是个读书人,这点儿礼义廉耻都不知道吗?”
“哼,他知道吗?他要知道,也不会被革职了。”苏锦玥说。
石老太这憋了半天才说道:“我家石顺安分守己,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事,这一定是有人要害他的,你就去跟易筠说一声,这怎么也是夫妻一场是不是?
她既然都嫁到我们石家了,就是我们石家的媳妇,是我们石家的人,石家这出了什么事,她也一样脱不了关系的,是不是?
怎么说,她也该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不至于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的,夫妻吵架是小事,再怎么样,也不能不管自己丈夫的死活是不是?”
“石老太,你倒还真敢说啊?”苏锦玥觉得这石家人果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现在是怎么样,连道德绑架都来了是吗?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公主离家多日,你们担心过了吗?你们管过易筠公主的死活了吗?”苏锦玥说:“还说报官了?你这骗谁,你真要报官的话,会找不到易筠公主?
即便你们真是报官找不着吧,那在武院大赛也见着了吧?怎么也没见你那儿子有半点儿担心的样子,我看他和他那个小妾在看台上看比赛倒是看得挺开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坐他旁边的那女的是他正妻呢。
居然带小妾到这种场合抛头露面,您儿子还真是懂得什么叫礼义廉耻啊,居然一点儿都不嫌丢人,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宠妾灭妻是吗?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吗?
堂堂一个朝廷六品官员,居然带着小妾到那种重要的场合,真是不怕让人笑话,其实真不怪我多嘴,石老太,您这当娘的也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妥吗?你就不觉得你儿子这么做太过分了吗?
自己正妻失踪了还没找到,到还有心情带着小妾去到这种场合去抛头露面的,他是生怕没有人去告发他是不是?嫌命长了是不是?还是觉得没人敢告发他?你说他这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没人敢告发他的?
他做了这么荒唐的事,你这做母亲的不管不问,倒还怪他的妻子不救他?
我说石老太,但凡你平日里管束他一下,让他不要这么荒唐,今日他也不至如此了,你不想想自己有什么问题,倒还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
易筠公主不在意她丈夫的死活?易筠公主离开石家的时候,谁管她死活了?
甚至在武院大赛的比赛场上她丈夫见到她了都当没看见的!你这还口口声声说他有什么难处?有什么难处会让他竟然见到了自己妻子都当做没看见的?
有什么难处让他这么久都不来找他妻子的?武院大赛的时候他不方便,那比赛结束后呢?他也知道易筠公主和侯爷在一起的吧,怎么没去侯府找过人?
别跟我说你那个儿子又有什么难处所以没去侯府,都这么多天了,能有什么难处,我看是他根本就不在意他这个妻子了吧?既然他都不在意他妻子死活,又哪还有脸责怪易筠公主不在乎他的死活?
还有,石老太,还有一件事你大概是忘了,易筠公主已经休了驸马,所以,现在石顺已经不是她的丈夫了,她更不是你们石家什么人,而且,你也没任何资格说公主是你们石家的人。
你儿子是驸马,公主始终都是皇家的人,以后也是要入皇陵的,可不是入你们石家的陵墓,你们也没那个资格对公主说三道四的,以前没有,现在就更没有了。”
石老太捂着胸口,气得直喘,看着好像就随时要被气晕的样子。
苏锦玥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得了,老太婆,你也少在我这里装模作样,别说装死没用,你就算真死在这里,也就只要被拉去义庄的份儿,没人会管你的,你有这闲功夫跑来闹事,倒不如早点儿去官府那儿认罪,说不定还能让你儿子死得舒坦些。”
石老太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了。
凌文义目瞪口呆:“不是,这真的假的……”
管家哼哧哼哧跑进来:“奶奶,官府的人来了。”
“来了正好,这群人到我们府里闹事,就让官府的人把他们带走吧。”苏锦玥说。
官府的人可都认识凌文义,这大人物是他们得罪不起的,更何况这石老太是石顺的母亲,石顺犯了重罪被关在牢里,要判处决那是迟早的事,石家上上下下所有人也没几个能脱罪的,他们本来都准备去石家拿人了,这会儿正撞上,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直接把这老太太和那几个下人都给带回去了。
凌文义看着被带走的石老太等人,还有些气恼的:“哼,就这样还真是便宜这个老太婆了,真该也掌她的嘴才行!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在这里颠倒黑白,胡说八道。”
“可不就是?”苏锦玥冷笑道:“这石老太到现在还在处处维护她儿子,甚至连他们错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倒是把罪责都推到公主头上,好像这一切都是公主的错,真不知道这老太太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凌文义没好气道:“早知道这姓石的不是个好东西,当初我们真就该坚持一点,就算把公主关在宫里也好,不让她跟这个人渣走了才是!”
苏锦玥叹了口气:“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不过幸好公主现在已经回到了宫里,和姓石的这家人也没任何瓜葛了,倒也算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