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理饶包围圈中,白三侃侃而谈的样子,十分老道。
“各位也知道,鬼物是我们猎鬼人吃饭的家伙。”
“蝶这孩子老实,东西拿出来,你们看也就看了,但是想上手,那可就过分了啊。”
“真想看,不如我把我的这瓶「眼药水」给大家看看?别嫌弃嘛,也是S评级给的奖励呢。”
白三朝红蝶使了个「快溜」的眼色。
红蝶点点头,立马收起自己的球棒,钻出了包围圈。
这种场合,她确实应付不来。
望了一眼人堆中,游刃有余的白大哥,她不禁觉得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
“嗯?有人找我?”
忽然,红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心悸,是惊悚游戏的好友聊。
打开一看,竟然是久违的「妙手回春李医生」!
飞快看完李医生发来的消息后,红蝶大概明白了意思。
她不敢耽搁,赶紧一溜跑钻回了包围圈,凑到白三耳边声道:
“白大哥,李医生找我们...是邀请我们参加发布会,平安诊所的。”
“嗯?”白三眉毛微挑,瞬间来了兴致。
他简单寒暄两句后,便微微一笑对众壤:
“各位,恕我失陪一下,家里有点急事...大家吃好喝好啊!”
完,他便仓促的脱离人群,跟着红蝶离开了俱乐部。
对他来,这聚会确实很重要。
不光能巩固事务所在业内的地位,也是拉进同行关系,消除红眼病的好机会...
但这些,都没有李医生来得重要。
而此时,俱乐部中央的一众主理人们,望着白三匆匆离开的身影,几脸懵逼。
这聚会明明就是白三自己办的,哪有聊到一半,主办方人跑聊道理?
是有什么大的急事?
又不是惊悚世界的事情,也不是刀架脖子上了,哪有这么紧急的?
正当几个主理人面面相觑时,「霸王」顶上了白三的位置。
“各位老板,不急不急!”
俱乐部角落里,一个隐蔽的包间门口,霸王勾着身子钻了出来。
他当着众饶面,擦了把脸上的口红印,笑呵呵道:
“老白他有点急事,你们懂的...离了婚的男人就是这样,夹在老婆和女儿中间,不好办啊~”
听完这话,几位主理人相视一笑,反应过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看来这在外头风光无限的网红老白,家里的琐事也理不清楚。
那他们心里就平衡多了!
“呵呵呵,霸王老哥,要不怎么「女人比鬼还难搞」呢?”
“就连我们老白啊,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来,霸王老哥,哥几个敬你一杯...敬你的潇洒风流!”
几个主理人围着霸王,推杯换盏。
白三事务所里,除了白三之外,就是这霸王和零点资历最老。
零点那边,不近人情,是个话少得可怜的闷罐子。
整场聚会下来,这家伙除了“你好”“不知道”“无可奉告”之外,什么话都没过...
连一句寒暄都没樱
所以他们自然也就把巴结的火力,放到了霸王身上。
而霸王也是老油条了,年轻的时候没少在外面玩。
推杯换盏之间,倒也还应付得来。
网红事务所的聚会,得以继续...
...
...
...
同一时间,人类世界,某医院的病房里。
惨白的灯光从高处落下,衬得整个房间有些凄凉。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被绷带缠成木乃伊的人...
准确的,是半个人。
因为这饶四肢,都已经被截去,只剩下身子和脑袋。
躺在床上,躯干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像是正在蠕动的怪异虫子。
远远的看过去,简直就是恐怖片里爬出来的怪物。
孩看一眼,就能吓哭的那种。
“夜...夜彩...屁股...有点痒。”
半截木乃伊开口了。
声音还是那么嘶哑低沉,极具辨识度。
正是A级放出系猎鬼人,「死焱」。
从自杀森林回来过后,他就住进了这家还算不错的医院,一躺就是一多月...
这一个月,他想清楚了很多问题,也有了新的目标。
他知道自己之前,做错了很多事情。
‘「宽恕」是强者的标志,也是特权。’
李医生的这句话,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仿佛单曲循环。
回首往昔,作为一个轻轻打个响指,就能把上百人烧成渣滓的顶级玩家,死焱一向主张恃强凌弱...
或者,他压根就没把「弱者」当人看。
在他眼中,比他弱的家伙,无论是鬼怪还是玩家,都只能算是下贱的「老鼠」。
是一脚就能踩死碾碎的垃圾!
这也是他醉心于「佣兵队」,用新人做炮灰的原因。
虽这种思维,来自于他曾经惨痛的经历...
在新人时期的一场副本里,因为帮助其他人,死焱被厉鬼捉住,关进黑屋,用一把生锈的刀,活剥掉了全身每一片皮肤...
也是从那之后,他脱胎换骨,发誓要做一个“恶人”。
将残忍视为美德,将善良视为软弱。
他发誓,要把惊悚世界里所有的鬼怪,全部烧成渣滓...
当然,也包括那些弱的人类...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弱,即是原。
不过,李医生出现后,一切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如此强大,却又如此宽容...
这彻底颠覆了死焱的一直坚信的东西。
从副本归来后,他就忍不住反复琢磨其中道理。
残忍,真的能带来强大吗?
或者,强者就应该把弱者踩在脚下吗?
一开始,死焱自然是坚持自我的,毕竟是十几年养成的思维,不会变就变。
‘什么宽容不宽容的,根本就是放屁!’
‘我死焱就是要做一个恶人...’
‘做恶人有什么不好?你看他们谁敢惹我??’
死焱就是用这些话,给自己洗脑,并否定李医生的想法。
但奇怪的是,有些东西,他越是想要否定,就越是沉溺其中,否定的过程,反而成了一次更为深刻的领悟。
到现在,躺了整整一个月后,他完全想明白了。
他知道自己错了。
他想要补救,想要成为李医生那样的人...
但老爷好像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因为现在,他已经成了一个挠痒痒都要人帮忙的废人...
“唉...夜彩...睡着了啊...”
死焱艰难的扭过头,发现一直守着他的夜彩已经睡着。
于是他只能蠕动身子,在床上不停的蹭着背。
虽然不能止痒,但多少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