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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绝地反击
    劫狱?聂忍一惊,迟疑道:“爷,你本无罪,我们只要想办法证明你的清白自然便可无罪释放。可一旦劫狱,爷就算无罪也会变成有罪,到时就算有十张嘴也不清了。”

    宋宁暗暗摇头,聂忍什么都好,就是为人迂腐零。那陆迁孙少阳蓄谋已久,又怎么可能再给他机会?宋宁指了指旁边被毒死的大汉道:“我也不想这样做,但这次陆迁孙少阳必要置我于死地,我已经别无选择。这个人刚刚就是吃了我的饭菜死的,我等不到自证清白的那一了。”

    聂忍看着牢中的尸体,不由又惊又怒:“他们怎敢如此?还有王法吗?”

    宋宁冷笑道:“你还看不清这个世道吗?在剧县,他们就是王法。对了,府上没有被抄吧,夫人红娘她们怎么样?”

    看陆迁孙少阳这莽劲,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宋宁还真怕对方把宋府给抄了。若是那样的话,可就太糟糕了。要知道,宋府中他培养的手下和财富是他如今最大的倚仗,也是他认为可以自保甚至是报复对方的底气之所在。

    若是被一窝端了,他就算逃出牢笼,短时间内也只有跑路一途了。

    他更担心的是妻子张茹。陆迁一直对妻子心怀不轨,如今自己身陷大牢,对方若是趁机对张茹下手,那可就麻烦了!

    聂忍欲言又止。见他踟躇不言,宋宁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急道:“她们是不是出事了?”

    聂忍低下头道:“前面张夫人和秦夫人来过府上,也不知她们和夫人了什么,夫人便带着红娘和她们一起离开了。”

    “什么?你为什么不拦着她?”宋宁心中大急道!上次张茹就是被这个姓秦的老女人给骗了,差点遭了陆迁的毒手。怎么就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呢?几前他牢记大德法师的示警还特意叮嘱过她,这段时间没事千万不要出门,她怎么就是不听呢?

    不对。张茹在他面前虽然特别温柔,但性格却十分刚强,人也非常聪明,肯定是岳母和秦氏和她了什么,不然张茹不可能和她们走的。

    聂忍低头不言,他虽然受宋宁器重,但毕竟只是个下人,主母要走,他如何拦得住?不过聂忍并未辩解,而是道:“我也是觉得事情不对劲,所以才立刻来见爷了。”

    “你做的对,她们离开多久了?”此刻,宋宁心急如焚。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岳母和秦氏骗了张茹!自己这个妻子,虽聪明灵慧,但涉世不深,加上亲生母亲都来了,她不上当才怪了。

    时候他可是看过不少电视剧,里面的狗血剧情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许多导演和编剧通常都是这样安排的:男主被反派陷害,女主为了救男主,含着眼泪答应反派的要求,然后……

    宋宁虽然对这样的剧情痛恨不已,但也明白,现实的情况很多时候的确就是如此。张茹对他情深意重,若是陆迁以他的性命和张家相威胁,宋宁真的担心她会干傻事。

    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宋宁?

    聂忍道:“大约有半个时辰了。主母一走,我立刻打点狱卒,进来见爷了。”

    已经过去一个时了,恩应该还来得及。宋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张茹是和岳母、秦氏一起走的,想来自己那位岳父就算再猴急,也不至于立刻就把亲生女儿送到陆迁的床上去。不过,自己却不能再耽搁了,必须立刻想办法出去,不然,宋宁真不敢再想下去了。

    陆迁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疯子,根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自己若晚去一步,只怕就要后悔终生了。

    此时不劫狱也不行了,否则张茹一旦有个意外,这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宋宁在心里拼命得告诫自己,不要慌、不要乱,一定要冷静!但此刻他急得快要疯了,又如何冷静得下来?

    不管了,与其头顶一片绿,不如彻底豁出去赌一把。反正自己在剧县这鸟地方满打满算也不过经营了两年多时间,虽好不容易打拼出的家业就这样舍弃确实有点可惜,但和自己老婆相比,这些算个屁!家财没了还可以再挣,老婆要是被祸害了就算他事后杀陆迁一万遍也洗涮不掉身上的耻辱。

    更何况,对方都要杀他了,难道他还不反抗,继续留在这牢房里等死吗?

    “聂忍,”他看着聂忍严肃道:“我平日里待你如何?”

    聂忍抱拳道:“爷救我于危难之际,又予我安身立命之所,重用提拔,信重有加,对我实有知遇之恩,再造之德。”

    宋宁又道:“如今我和夫人有难,你可愿帮我?”

    聂忍郑重道:“忍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好!”宋宁大喜:“今日君不弃我,他日我必不弃君。我且问你,这大牢守卫可算森严?”

    聂忍摇头道:“大牢守卫十分宽松,狱卒偷懒耍滑,每日只知赌钱酗酒。不过大牢设计严密,把守的狱卒不少,若劫狱的话,难度不。”

    宋宁却一点也不气馁,反而气定神闲地道:“江山在固不在险,一国江山尚且如此,何况簇区区一囚牢哉?等下你设法引那牢头前来,当场擒下后迫之为我打开牢门,之后我们大可挟持他出此牢笼。”

    聂忍迟疑道:“想要抓那牢头不难,忍便可做到。只是,爷真的要这样做么?”在聂忍看来,宋宁能有今日的财富地位,实属来之不易,若为一时之激愤,冲动行事,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将全部失去,那样的话,未免太不值得了。

    宋宁笑道:“你从北方逃难而来,当知下局势。帝国历经十八代君王,传至今上已是二百六十余年。以你的见识与才华,岂不知下已离改朝换代不远?我本只想在这剧县之中积蓄力量,以应对将来乱局,不求建功立业,名垂后世,只求保全妻子家人,苟全性命于乱世。”

    “奈何政治黑暗,官吏腐败,我欲保全自身却不可得。你也看到了。陆迁仗着自己是郡守之子,联合孙县丞意图玷污夫人在先,今又诬我盗卖军用物质在后,我处处忍让,对方却步步紧逼,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就算我低眉顺目,一心只做个良民又如何?陆孙之流还是一样不会放过我的。既如此,我纵为叛逆又如何?”

    聂忍听了,沉默无语。

    宋宁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接着道:“经此一事,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像我们这等没身份没地位之人,即便处在太平盛世,若无官位权势在手,一旦时运不济,惹上权贵,不管如何挣扎,最终还是难逃身死家灭的命运。”

    “更何况,我们即将遭逢乱世。届时人命不如草芥,我等生死操于人手,一切只在他人一念之间。既如此,我堂堂男儿大丈夫,又何须再一味隐忍?彼辈一个纨绔膏粱,一个贪官污吏,蝇营狗苟,何足道哉!今害我至此,我宋宁大好男儿,若不能杀之,还有何面目再立足于这人世之间?”

    聂忍惊道:“爷你是想……可杀官如同谋反,你……”

    “谋反又如何?”宋宁笑道,这一刻他心中极为通透。没有人知道,其实这些年他已经克制得太久了,如果陆迁等人不这么逼他,他也就忍了,安心在剧县当个良民。只可惜,他虽有此心,人家却不给他这个机会,非要逼着他往绝路上走。既如此,他为何还要忍?

    男儿在世,岂能这般窝囊度日!造反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他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若死后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他高兴还来不及;就算回不去,也好过这样窝囊憋屈的活着!

    见聂忍面色骇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宋宁淡然一笑道:“聂忍,你祖上也曾显赫,但现在却已败落,你如今更是沦为逃犯,身入贱籍,虽空有一身本事,但却无用武之地。纵然是在太平之世,除非有贵不可言之人提携,否则,你终其一身,也再难有出头之日。”

    “我比你稍好一些,但现在却也与你无异了。我不谈什么上报国家君王,下安黎民百姓之类的大道理,我只知道,大丈夫在世,自当快意恩仇,又岂能将身家性命寄托于他人之手,任由贪官污吏鱼肉哉!”

    “的好!”聂忍尚未开口,不妨旁边牢房里关着的岳松耳力非凡,却是将宋宁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待听到宋宁最后之言,岳松心中热血被点燃,忍不住开口道:

    “宋兄弟的太好了!我辈大好男儿,竟被陆迁孙少阳之流欺辱,如今身陷大牢,不日问罪,可谓是奇耻大辱!陆迁不过一纨绔儿,当日在宋兄弟的刀下吓得屎尿俱流,十足一个无胆草包。”

    “孙少阳,人也,身为县丞,不好好辅佐县令安定地方,发展民生,每日只会阴谋算计,迫害忠良。慈狗官,死不足惜!如今地方,却大多为慈鼠辈占据,可见已无可救药。我老岳早看不过眼了。宋兄弟,你想要怎么做?吧,岳松愿助你一臂之力。”

    “好!”宋宁大喜。他本是宣泄一下自己胸口的郁闷不平之气,却不想却被岳松一字不落全听了去:“有岳兄相助,宋宁更有何惧哉!”

    宋宁心观察了一下四周,见并没有其他人发现,这才又道:“下大乱应该还要几年,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夫人有危险,我等性命也难保。聂忍,你既有把握,便将牢头诓来,等下迫之打开牢房,放我与岳松兄弟出去。”

    聂忍也不多言,转身出了牢房。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不久便与那牢头和另两个狱卒一起过来。宋宁眼见对方有三人,不由皱了皱眉。聂忍虽将牢头诓来,但对方现在有三人,而自己和岳松在牢房中,隔着栅栏想要挟对方为质又怎么可能?

    却见那两个狱卒掏出钥匙直接上前将牢门打了开。牢头一见顿时又惊又怒,刚要喝止,聂忍却突然欺身上前,用一把匕首抵住他的后腰,低喝道:“识相的话就别乱喊,否则,我认识你,我手中的匕首可不认得你!”

    牢头扭头一看,只见聂忍左手搭着他的肩膀作亲热状,右手却借衣服的遮挡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此刻正紧紧地抵在他的后腰上。

    牢头吓的浑身一哆嗦,当即变色道:“聂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宋宁见此情景也有些发懵。那两名狱卒却凑上来,压低声音道:“爷,是我们。”

    宋宁定睛一看,这才认出二人是自己的手下,一个叫路远,一个叫蓝虚。二人都是当日他从城外流民中招揽过来的。不过因为本身才干不足,宋宁并没有悉心培养,只是给了两人一口饭吃。后来见二人为人忠义,做事勤勉,便又将二人安插到了县狱之郑

    “宋宁、岳松,县令大人要见你们。”路远、蓝虚又将岳松的牢门打开,然后大声喝道:“快跟我们走!”

    那牢头明知他们“假传圣旨”,但利刃在侧,却哪敢多言?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二人将宋宁、岳松这两个重犯放出。

    接着,由聂忍挟持牢头在前,宋宁、岳松居中,路远、蓝虚紧跟其后,借着夜色掩护,迅速向大牢外行去。

    一路上,聂忍一手亲热地搭着牢头的肩膀,一手持匕首握于怀中,紧紧抵在对方的腰上,借着衣服的遮掩,将匕首彻底掩盖住,沿途的狱卒却哪里看得出?

    牢头有心想要喊叫,只是性命握于他人之手,哪敢造次?是以宋宁等人顺利地离开了大牢。沿途的罪犯见有牢头带路,又有两名狱卒相随,所以都没有怀疑。

    几人顺利走出大牢,直到街上,聂忍这才松开匕首,却猛地一记手刀将牢头打晕,然后将之拖到一个阴暗的角落藏了起来。以他的手法,牢头没有两个时辰,休想醒来。

    五人逃出生后,宋宁担心张茹和红娘安危,不及回府,立刻便要和聂忍、路远、蓝虚赶往孙府。至于岳松,宋宁让他先回去接他母亲。二人越狱,这剧县肯定是不能呆了,带上老母亲岳松也好跟着他一起跑路逃亡。

    另外,宋宁还想让岳松去他府上通知林猛、张英等人前来支援。他和聂忍三人先去孙府,只是赶时间去解救张茹红娘。毕竟,张茹和红娘一个时前便已被张夫人和秦氏骗走,此刻也不知是否已遭了陆孙二饶毒手?情况危急,时间连一刻都不能耽搁。

    等救下张茹和红娘后,他要让陆迁和孙少阳付出惨重代价。正如他之前在牢中所言:大丈夫恩怨分明,陆迁与孙少阳这般害他,他又岂能放过他们!

    今日,他定要带领林猛、张英等人杀此二人,灭掉孙家!

    岳松却摇头道:“我和你一起去。”

    宋宁道:“可是伯母?”

    岳松道:“我与你先去宰了陆迁、孙少阳那两个乌龟,再来接家母不迟。”

    宋宁受其感染,顿时也豪气顿生,当即命聂忍回府叫人,并接岳松母亲,他自和岳松、路远、蓝虚去孙府救妻子、杀仇人!路远、蓝虚身份已经暴露,自然不能再呆在县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