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的是触动了思乡的情绪,宋宁此刻变得比往常脆弱了许多,心中多了几分落寞和黯然,竟忍不住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也许他真正想问的人不是王妃,而是局长千金吧。
“当然会。”王妃道:“如果你不见了,我就算走遍下,穷尽一生,也一定会找到你的。”
“可如果我去了另一个世界,你怎么找也找不到我呢。”宋宁又道:“你怎么办?”
王妃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去另一个世界,那是什么地方?宋郎,你今怎么了?”
宋宁一看王妃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勾起了太多往事,心态有些不对。他忙调整好情绪,微笑道:“没什么,我这只是一个假设。我的意思是假如有一,我因为不可抗拒的因素不得不离开这里,可能,我是可能以后再也无法回来,你……”
宋宁话还未完,哪知王妃却突然紧紧地搂住他,拼命地摇头道:“不要!宋郎,答应我,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离开我!不然,我会活不下去的。”
呃,宋宁有些蒙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王妃反应会这么激烈:“我没要离开你慕姐姐,我刚刚只是假设……”
“不要假设!”王妃却再次打断他道:“宋郎,以后不要这样假设了。你这样让我很害怕,总觉得将来有一你会离开我似的。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的。如果你将来离开了我,我……真的会死的。”着,王妃眼角的泪水再忍不住,顺着绝美白皙的脸蛋便滑落了下来。
以王妃对宋宁的了解,对方肯定不会随随便便问出这样的问题。所以宋宁某一真的会离开自己?
想到这里,王妃心中就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只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她实在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宋宁真的离开了她,她要怎么办?
难怪她一直觉得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太真实,莫非这真的只是她做的一个美梦么?
宋宁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竟会让王妃伤心成这样。他拼命地给王妃擦着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完,心中不由又是愧疚又是自责:“对不起,慕姐姐。我刚刚只是开玩笑而已,真的一切只是假设。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我可以发誓!”
当下,宋宁便举起右手,想要发一个毒誓。王妃连忙捂住他的嘴,摇头道:“不要发誓,宋郎。”在她看来,地间是真的存在神明的,所以誓言是不能随便乱发的。一旦应验,后果不堪设想。
宋宁也觉得还是不要乱立flag的好,上次他就在李薇薇面前发了誓,后者也没阻止他。只听紧紧抱着他的王妃静静地道:“你不知道,我心里一直担心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我害怕自己梦醒了,你就会突然消失。我的生命中将不再有你,你也不会再记得我。”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余下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所以宋郎,不要假设,也不要发誓。如果我真的只是在做梦,请你一直让我做下去好吗?永远都不要试着把我叫醒。”
“放心吧,这不是梦。”宋宁道:“或许有一我不在了会比你提前一步离开这个世界,但慕姐姐请你相信我,即便是这样,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你的。纵然是等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一定会在奈何桥上等着你,并请求孟婆,暂时先不要给我喂孟婆汤。”
“宋郎。”王妃感动坏了。她紧紧地抱住宋宁,拼命地把自己往他怀里挤,恨不能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永远不再分开。
宋宁低下头,顺势吻住了对方。这次王妃不再像往日那般害羞,而是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积极地回应。第一次王妃表现得十分主动。这下可把宋宁高兴坏了。他抱着王妃丰腴完美的身子,王妃也是极力迎合。两人翻云覆雨,颠鸾倒凤,一直缠绵到深夜这才相拥睡去。
第二一早,宋宁率先醒来。望着王妃静静安睡的俏脸,宋宁眼中露出无尽的温柔。他没想到王妃心中竟然一直害怕和自己的相识只是一场梦境。事实上,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当年,他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地便来到了大苏帝国。谁知道他会不会有一再次醒来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这一刻,宋宁忍不住想:如果有一,他真的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他还要回去么?
一时间,就连宋宁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刚到大苏帝国那会儿,他几乎每都梦想着自己能够一觉醒来又回到原来的世界。然而,每次他都失望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想法在他心中慢慢变淡,以致最后偶尔才会想起。
如今已是他来到大苏帝国的第十二个年头。他知道自己很可能再也回不去了。然而,他既然能够过来,就证明也同样能回去。如果有一,他一觉醒来,真的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他该怎么办?
以前,宋宁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昨和王妃的一番对话却让他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了。
他必须做点什么?至少要告诉张茹、王妃等几个深爱自己的女人事情的真相,免得到时自己若真的突然消失,她们会因为太过悲伤而做出傻事——这是很有可能的。
恩,宋宁决定事先写下一封“遗书”,藏到一个安全而又隐秘的地方,指明只有张茹等自己的女人才能开启。如果有一他真的不在了,有了这封“遗书”几女也能好受一些。当然,如果他没有回去原来的世界,这封“遗书”自然会销毁,不会让任何人看到。
一过去,宋宁让秦逸再次集结队伍,然后按照郭万之前的计策,掉头向南而去。接下来,宋宁要想办法袭取路远城,俘虏徐英的家人。
剑阳城外,中军大营。湖阳之主徐英正大发雷霆:“四个郡,数万多郡卒,竟然还拿不下对方几千人,他们是猪吗?”
底下众将脸色都不好看。如今他们攻打剑阳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剑阳是荆襄门户,一旦拿下剑阳,向东可攻打江口、荆郡、陆平等荆东三郡,向北可威胁荆襄郡治襄州城,向西可经略荆西三郡,不出半年,荆襄大部将落入湖阳之手。
郑卓也深知剑阳郡的重要性,所以,在剑阳地区留下了整整五万大军。
徐英去年试着攻打过剑阳一次,不过无功而返。今年再次集结七万大军,已连续攻打剑阳两个多月,周边诸多县城已全部被徐英拿下,如今只剩下剑阳一座孤城。
只是剑阳城高池深,兵精粮足,徐英虽然骁勇,一时间却也难以攻下。
所幸东面,宋宁派使者过来与之联手后,如约派出强大水师正猛攻荆郡。荆郡是荆襄东面门户,郑卓同样不敢大意,也派了数万大军前去抵挡。腹背受敌之下,隐隐已有不支之势。
徐英正准备一鼓作气,将剑阳拿下。怎料后方突然起火,赵成余孽趁他大军主力北上攻打荆襄之际,竟跳出来作乱。徐英听到消息后不由勃然大怒。
像赵成这种不入流的反贼流寇,徐英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去年他亲自率兵将赵成消灭,后者的头颅如今还挂在古城的城门之上。是谁这么不怕死,竟敢冒用赵成之名再次作乱?
徐英命各地郡守组织郡卒,立即将这伙胆大包的贼人消灭。命令传达后,徐英便没再放在心上。不过是一群不知高地厚的蟊贼而已,区区四千人,莫只是赵成的余孽,就算是赵成复生,又能如何?我徐英弹指可灭!
然而,结果却出乎徐英的预料。这伙贼人比他想像中的要厉害得多。数万郡卒不仅没有拿下这伙贼人,反而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短短一月时间,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来。湖阳八郡,竟有两个郡城、七个县城被对方攻破。
“废物!全他妈是废物!”徐英气得将帅案上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恨不得拔剑将自己后方的那几个郡守全部砍死!
手下谋士高欢道:“主公,属下觉得此事有些不同寻常。赵成去年已被主公尽数诛灭,并没有留下什么余孽,这伙贼人从何而来?”
有人猜测道:“应该是和赵成一样有野心的人假借赵成之名起事。如今主公大军北伐,后方空虚,对方趁机跳出来作乱。”
高欢道:“此事只怕不简单。昔日的赵成可没有这么厉害。而且对方行事也与赵成不同。赵成是反贼,当初起事后不久便自称赵王,且占领了古城。”
“这伙贼人虽然假借赵成之名行事,却一直在各地流窜作乱,即便攻下城池后从不多做停留,丝毫没有占领地盘的意思,而且他们也不像普通的山贼流寇,虽也抢掠,但明显更有组织性和纪律性,对金银钱粮并不热衷,只是不断地破坏,似有意迫使主公大军回援一般,主公不觉得奇怪吗?”
徐英想了想也皱眉道:“是有些奇怪,军师的意思是这伙人只是想迫使我撤军?”
“不错。”高欢道:“观其行事,对方明显有逼迫主公撤军回援后方的意图。”
徐英脑海中灵光一闪道:“难道这伙贼人是郑卓所派?”
高欢道:“很有可能,不过也不排除是东南宋宁的人。”
徐英皱眉道:“是郑卓派来的人我可以理解,毕竟现在我和宋宁一起在攻打荆襄,郑卓派人袭扰我后方,逼我退兵,以解剑阳之围,这无可厚非。可若是宋宁的话他图什么?”
“我现在明明和他联手在对付郑卓,他在东面攻打荆郡,我在南面进攻剑阳,尚未取得胜利的情况下他为何要派人偷袭我后方?要知道有我在南面牵制郑卓兵力,他尚且攻不下荆郡,若我大军退去,他岂不是更加不是郑卓对手?这对他并无任何好处。”
高欢道:“宋宁素来野心勃勃,有统一南方,倾吞下之志。之前便借山南内乱之机,联合百越,掌控山南。如今虽与主公携手,共击荆襄,但宋宁必然不希望主公真的攻下剑阳,占领荆襄门户。所以,派人袭扰我军后方未尝没有可能。”
徐英听后虽然觉得对方的有道理,但还是摇头道:“军师此言虽然有理,但这伙贼人是从古郡冒出来的,宋宁除非插上翅膀,否则不可能派出数千士兵出现在古郡。所以,我觉得这伙贼人多半还是郑卓老贼所派。”
高欢想了想也认可了徐英的判断。因为就算是他,也不相信,宋宁能带着数千精兵穿过原始大山,从百越之地到达古郡。而荆襄则不同。郑卓完全可以派人从西面南下,绕至古郡,然后再发动突袭。
不过,高欢有一点同样想不通:若是郑卓的人,对方为何要绕那么远的路,直接绕到大军背后,断他们的粮道不是更好么?
“哼,郑卓老贼以为仅凭区区几千人马便可以迫使我退兵,休想!”徐英却已下令道:“传令下去,让各郡坚守,不给贼人可趁之机。郑卓虽然派人绕至我后方,却是无根之萍,一旦我军紧闭城池,坚壁清野,他们除了像山贼一般抢掠一番,还能有何作为?”
“如今我与东南宋宁联手,郑卓老贼腹背受敌之下,显然是支持不住这才出此下策。由此可见,郑卓老贼已是黔驴技穷矣!还请众将士再接再厉,与我一鼓作气拿下剑阳城!”
“是,主公!”众将士听后,果然精神大振,齐声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