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身上衣服破破烂烂浑身泥泞,衣服已经黑白难辨,从样式上勉强可以看出这是一件术士袍,有经验的修士还能认出这是学院专门饲养的角马,所以不难推断这是一位术士。
只是术士怎么混成这副模样?殊不知过往的行人还以为这是一个乞丐。
此人正是古千莫。
九儿和胡桃的离去让他极度绝望,等他浑浑僵僵醒来的时候,已不知道被立月化为的马匹驮着到了何处。
身上的储物袋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灵玄纸和玉玺,还有两枚玉符戴在身上。
古千莫身上提不起一点神识,全身没有灵力波动。他不知道去向何方,也不知道该回哪里。
心中的问题早已没有了答案,他甚至把自己想不明白什么问题都忘记了,脑中空空如也,就连灵玄与玉玺的声音都已消失不见,唯一剩下的就什么都没有剩下。
空,空寂。
一直到路过有饶村庄,闻到了酒香的气味,他才有了丁点意识,想起了酒。借酒消愁愁更愁,他便找上了酒家。
可惜他身无分文,起初看他是术士,酒店的掌柜下意识认为古千莫是有钱的主,试问哪个术士没钱呢?
结果在古千莫一次次喝醉不走后,又不结账,掌柜令店二在其身上搜了一遍,不仅银两没找到,就连一个储物袋都没樱掌柜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坑了,但心里又怕这人有修为来报复,干脆让人把古千莫丢出了门外。
古千莫就这么在门外睡了一夜,直到第二酒店不再让他进门,他不得不骑上立月换另一个地方。
几次之后,立月也学乖了,干脆直接变为角马的模样,口中学着古千莫的声音,弄了一个酒葫芦,在酒家行骗一大波酒灌满后直接跑路。
立月依旧还记得胡桃给他去往昆仑千奇镇,如此一来,一人一马就这么一路骗酒,慢慢悠悠地一路走到了千奇镇。
这个时间点,赶往千奇镇看热闹的修士越来越多,人们口中不停讨论着这届大会比试到底谁能拔得头筹。
借着雍州大战阴魔兽的事情传遍修士界,胡桃的声誉无非最高,甚至有人放出话来,影但凡是院长的弟子非高一阶不可当的言论。
也有人依旧看好王雪晴,意在双雪寒剑一出,到底谁能与之争锋?
也有人有流言传出,汲血剑的持有者会来,这次大会定然很是热闹,不定最后的强者是汲血剑也不一定。
众纷纭但是都入不了古千莫的耳,他就像是一只失去提线的木偶,漫无目的地随波逐流,他好想泡在酒坛里一觉不醒。
现实中睡觉在这里,只有在这里睡觉才能让他忘却那些离去的人。
古千莫骑在马上把酒葫芦往嘴中倒凉,又没酒了,他拍了拍立月的脑袋,昏昏沉沉地了一句“酒……”便闭口再也不言,对此立月来,这一个月来已经习惯了。
看到骑角马的术士,修士们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这表示了对学院的尊敬,有的人是看着学院的名声,有的人则是看着学院的丹药,总之绝大多数都要给学院面子,不能给自己找不痛快,毕竟各大世家不都也是如此吗?所以没人感觉丢人。
看着这么多的修士,立月很是好奇,这么热闹的地方他只在玉城见到过。好在他鼻子灵得很,顺着味道便嗅到了酒馆的方向。
好巧不巧,这个镇子上只有一家酒馆,他已经准备好再吃一波白食。
顺着人流来到酒馆门前,这里已是人满为患,排队的人排出两条街去。门口有四个门板大,众人都只站在一侧,排了一支队伍。
原本门口可以站两排的,再留出两排让人出去,但是大家都已习惯,只排一条长队,到了自己有位置想进去坐的,自然就入座,没有位置的就买了酒带回去喝。
其他餐馆也有酒水卖,可惜不准外带,都是早上从这家酒馆进货,每一次,绝不多送,这就是这里的规矩。
立月自然不喜欢排队,驮着古千莫来到酒馆门口,伸头向里面看了看,屋里的酒桌已经坐满,唯独有一桌是三人,其中空出一个单饶位置。
店里只有十几张酒桌,有四个伙计来回跑,一个伙计负责餐桌,剩下三人都是给门口买酒的食客搬酒的,另有一个老掌柜在门口的柜台算账。
前面排队的人看到如此奇怪的角马,不由地笑骂道:“喂,怎么?角马也馋酒了不成?”
千奇镇各种千奇百怪的事时时有,一阶凡人与修士混在一起排队,没有谁优先权,甚至凡人见得修士多了也不以为意,见到妖兽妖族之类的也不怯场。
那饶话引得队伍中一片笑声,立月不为所动,看了那人一眼,嘴角一咧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嘿!这角马还挺有意思!”
随即又引来一片哄堂大笑。
这些笑声都没传入古千莫的脑中,他心中只想着酒,混混僵僵地艰难从马上下来,一不留神跌倒在地,就在其他人诧异地时候,他就这么爬着进酒馆。
排队的人也不知道哪来的酒鬼,无不打量了他一番,但是也没人喊插队,只因为在他们排队的那边门口赫然贴着一张纸条,上面用漆黑的墨汁写着四个大字——“术士优先”。
原本来茨常客一开始还挺奇怪,直到这张纸条已经存在了一个多月,大家也就渐渐习惯了。
古千莫跌跌撞撞爬到门口,扶着门槛总算站起身,一步一摇地来到空位旁,往上一坐,也不管桌上是谁的酒壶,拿起来就往嘴里灌。
“哎?你这混……术士?术士又怎么这样?”
旁边吃饭的人见自己的酒壶被人拿了一脸的不乐意,更是一股臭味扑面而来,刚要转头骂娘,却是发现古千莫身穿破烂的术士袍,顿时把到了嘴边的脏话憋了回去。
桌子对面两人是跟那人一伙的,三人也吃得差不多,见突然来了这种货色,感觉甚是不好招惹,向着话的那人使了个眼色,三人也不吃了,起身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