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会儿,楚宴晔就领着一众人,带着许多礼物从府外走了进来。
到了大厅,欧阳侯夫妇起身迎上来要行礼,被楚宴晔制止。
楚宴晔放低姿势行了晚辈礼,牵过一侧林云汐的手,郑重道。
“侯爷、侯夫人,我今日是以晚辈的身份上门,求娶汐儿,还望二位成全!”
楚宴晔说是以晚辈的身份上门,欧阳侯夫人却是不能当真。
守规矩的从椅子上起来后,就不敢再坐下,站在楚宴晔面前,欧阳侯夫人先开口。
“太子殿下,你跟汐儿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们要成亲,我们没有意见,只是皇上和皇太后那边,未必就会真的同意。”
楚宴晔主动出击,先将他与林云汐的爱情故事宣扬出去,是给陈帝和皇太后施压,占据上风。
可事情瞬息万变,权力掌握在陈帝手里,什么样变故都可能发生,没有敲定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楚宴晔明白欧阳侯夫人意思,他先到欧阳侯府来,主要还是想要取得欧阳府众人认可。
现在所有目的达成,欧阳侯夫人没有反对,就是最好的结果。
楚宴晔继续放低姿态行了一礼,态度大方温和。
“谢谢侯夫人理解,您的态度晚辈已经明白,晚辈今日来,也是提前告知,等晚辈取得父皇,皇祖母的同意,就会正式来下聘,晚辈这次一定不会委屈汐儿。”
欧阳侯,欧阳侯夫妇对视一眼,对楚宴晔的态度十分满意,进退有度,行为举止大方,让人感舒服。
就连前些日子,欧阳侯、欧阳大公子为林云汐故意找麻烦参奏一事,也像完全忘记了一般,绝口不提,给足面子。
楚宴晔带来的礼物,摆满整整一个大厅,每一样都送到了每个人的心坎上。
给欧阳侯跟欧阳大公子的绝世好剑,孤本兵书,欧阳侯夫人的佛像佛珠,欧阳二公子的珍藏版字画,欧阳三公子是通过各种渠道收来的机关木器。
欧阳五公子礼物更加豪气,矿山的开采权,直接转让。
专挑每个人喜好准备的礼物,即便是身在首富之家,见过不少好东西的欧阳侯众人,心里都忍不住动容。
此时,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件自己喜欢的礼物把玩端详,欧阳五公子也不例外。
他将矿山转让契书,往袖子里一放,瞥了楚宴晔一眼,嘴上依旧还是不饶人地酸道:“你倒是大方。”
“五舅舅过誉,阿晔不是大方,而是孝敬长辈应该的!”楚宴晔温润大方地答道。
楚宴晔如此处事,纵使欧阳五公子有心再挑刺,也无从挑起。
欧阳五公子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他对楚宴晔的感官变化,早已经变了几轮。
先是不顺眼后是同情,然后是救命之恩,再后来林云汐以命换命,楚宴晔还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他就彻底愤怒了。
救命之恩,算是林云汐以命抵命还清了,现在他只能站在外甥女舅舅的角度审视楚宴晔。
这个男人可是要娶他外甥女的,当然得经过考验。
偏偏楚宴晔处处圆滑,好像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欧阳五公子揣着矿山转让契书,偷偷走到一角,又将转让契书拿出来仔细查看。
林云汐看着眼前,将自己家人哄得高高兴兴的男人,心里感觉满足
只有真正的在乎,才会爱屋及乌照顾她身边每一个人的情绪。
“太子殿下,中午留在府里用饭!”
欧阳侯夫人,将一串翡翠做成的佛珠盘在手腕上,看向楚宴晔的目光亲切了几分。
“是!”楚宴晔应道,顺便纠正:“侯夫人随汐儿叫我阿晔就好!”
欧阳侯夫人却是不答话了,只吩咐管家让厨房准备宴席,转过身又去逗弄小家伙林墨。
欧阳侯夫人伸手去抱的时候,碰到了小家伙的胳肢窝,小家伙突然就打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清脆如铃,惹得众人都听着一起笑了。
其乐融融,看起来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就像是雨后的天空,阳光就要出来。
只是,阳光真的要出来了吗。
皇宫。
八卦传播的速度极快,这个时辰皇上跟皇太后都分明得知了欧阳侯府门前发生的事情。
皇太后听闻,盘佛珠的手就是一顿,眸底冷芒浮过,随后不动声色地看向下首座着的镶阳。
“皇祖母!”镶阳被皇太后看到,就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不由紧张地站起身来。
自从跌到谷底,嫁给陈煜,发生过一些事情后,镶阳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也就越发变得敏感,越发怕皇太后起来,心里总是担心皇太后会真的放弃她。
“你不是说给太子下了噬心蛊,你药王谷的师兄都传信告诉你了,林云汐将蛊渡到自己的身上,活不成了,怎么又回来了!”
“镶阳也不知道!”镶阳白了脸,按照蛊书上所说。
将蛊渡走会延长寿命,但延寿也不会太长,现在离林云汐渡蛊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月,林云汐还活着,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皇太后一听镶阳说不知道,表情马上冷了三分。
镶阳连的垂眸,结巴地道:“皇祖母,要想知道具体原因,只能亲眼见过林云汐才能知道!”
“嗯!”皇太后对这个说法终于能够接受了些,皱紧的眉心也稍稍舒展,又开始慢慢拨动手里的佛珠,半眯着眼道。
“这件事,哀家会安排,你要记住,一定不能让太子顺利娶林云汐过门,欧阳侯府疼爱这个表小姐人尽皆知。说是碍于流言被迫同意林云汐跟太子在一起,毕竟成为了一家人,怎么可能不帮太子!”
“再来,皇长孙这个位置只能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若是让别人占去了这个位置,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没有那么值钱了。”
“最近你给皇上调理身体很是不错,继续保持,去吧,哀家乏了!”
皇太后吩咐完单手支住额头,闭上眼睛挥了挥手。
镶阳郡主行了礼,退出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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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远远停在欧阳侯府门口,镶阳坐在马车,手放在已经四个月,已经显怀的肚子上。
皇太后的意思很清楚,想办法破坏楚宴晔跟林云汐被人歌颂的婚事,除去林云汐跟楚宴晔的孩子。
只是要如何破坏这场婚事,除去那个孽种,还得从长计议,这一次一定不能再被人拿住证据。
镶阳眼中闪过算计,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失败,她再也输不起。
“走!”镶阳将目光从欧阳侯府门口收回,敛眸吩咐。
马车行驶,撞上突然走出来的两个少年。
少年长得白净,一看就是女子扮成。
马夫吓了一跳,连忙下车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