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寄怀皱着眉扭头看了顾天鸣一眼,显然不赞同。
世家豪门培养出来的他同,骨里的确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自己都落魄了真的不想去管别人的闲事。
可转眼看到其他人也如顾天鸣一样,脸上闪烁着好奇,犹豫了下,终是同意下来:“看过就走,不可耽搁赶路。”
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他不能让仅剩的下属寒心。
顾天鸣得命,笑着转身顺着血迹,很轻松就找到了萧辞他们栖身的山洞。
顾天鸣本质上有点老顽童性格,他到了洞口往里一看咦了一声。身后的人就往前挤:“老顾,怎么样了?”
“里面没有声音,不会是全都死了吧。再进里面看看!”顾天鸣说道,带头往里面走。催寄怀没什么兴趣地走在最后。
其实他是懒得进山洞里来的,但怕又有意外发生。
越往里面走,山洞里面就越宽阔,视线也跟着宽阔起来,一抬眼就见山洞正中央的位置生了一个生了个火堆,一个男人侧躺在干柴铺成的地上,身上盖着一件袍子。
除此之外,地上还扔着许多带血的布条。
整个山洞都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怎么只有一个人?”
“另一个怕是伤得没有这般重,见形势不对,扔下伴侣独自走了吧。”顾天鸣打量着山洞,出口依旧刻薄。
他绕过侧躺的男人,到了男人的正面,想要进一步看清楚男人具体受伤情况。
当他真正看到男人那张苍白的脸时表情一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顾,你这是什么表情?见鬼了?”同伴见顾天鸣表情不对,打趣说道。
顾天鸣轻轻瞥了眼站在火堆前盯着火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催寄怀,狠狠瞪了那打趣他的同伴,慌乱地挥了挥手掩饰。
“可不是见到了鬼,这男人伤得重,还长得丑,简直不堪入目。看这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既然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晦气,我们还是走吧!”
顾天鸣是知道萧辞跟旁猜在一起的,他不傻,此时见到旁猜在这里,就猜到萧辞也在了。
他猜测萧辞那个蠢女人此时不在山洞,肯定是抛弃旁猜独自走了。
可他又怕万一萧辞折回,跟催寄怀又碰上,再缠上催寄怀就麻烦了。
就算没折回,催寄怀知道这野鸳鸯里面的女人就是萧辞,主动去找萧辞怎么办?
他可是一点也不喜欢萧辞。
要不是萧辞生下孩子,将孩子带来了西夏,催寄怀也不会跟来,更不会落得现在兵败只能险中求生的地步。
其他人都是跟顾天鸣同生共死过,有一定默契的。见顾天鸣这表情就知道里面藏着猫腻,心里虽然好奇,可还是配合着顾天鸣不再打破砂锅问到底。
都表示晦气,没什么好看的转身想要离开山洞。
催寄怀是真的不感兴趣,见顾天鸣喊着离开,没有意见的也跟着往外走。
恰好这时萧辞采了草药打了水回来,她看到被她刻意遮掩过的山洞有被破坏的痕迹,又看到许多男人的脚印,心头不由一紧。
她担心着旁猜的安危,再也顾不得其他,抱着草药提着竹筒往山洞里面跑。
旁猜是她花了好大力气,才从阎王手里抢回来,虽然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但她也不想因为别的意外再生变故。
“有人来了!”这次走在最前面的斥候抬手制止大家前进,开口说道。
他们斥候耳力也强于其他人。
紧跟在斥侯身后的顾天鸣一听,心里就是紧。
他下意识抽出手中剑,一个错步到了斥侯面前,掩饰道:“什么有人来了,这荒山野岭,野鸳鸯里的小娘子都跑了,定是哪头不长眼的野兽寻着血腥味来了。让我先去解决那不长眼的东西。”
说着就要往前跑。
心里却是打定主意,先冲出去杀了萧辞,永绝祸害。
只是他现在这番表现实在是太过异常,别催寄怀不蠢,就算是本身蠢笨之人,恐怕也能发现破绽。
“站住!”催寄怀温声喊道。
声音不大,却让顾天鸣感觉到了威严。
顾天鸣下意识脚步一停,随即脸上带着笑扭头还想掩饰:“主子,就是头不长眼的畜生,我能处理。”
“后面待着去!”催寄怀不跟顾天鸣废话,再次直接命令。
知道再也瞒不住,顾天鸣这才有些颓废地转身站到催寄怀的身后。
其他人一见顾天鸣这副模样,就齐齐拉住他问具体情况。
顾天鸣叹息一声,不愿意多说地嘀咕了一句:“总之就是一个大麻烦,灾星。”
只是一个转弯,催寄怀就见到顾天鸣口中所谓的大麻烦、灾星。
萧辞瘦弱的身体上穿着一件血迹斑驳的袍子,手上抱着一堆草药,提着一个竹筒。
脸应该是清洗过了,看起来倒是干净,可能是以前常年戴面纱的原因,有些过分苍白,但以前的伤疤却是已经淡若未见了。
“萧辞!”催寄怀薄唇一启吐出两个字,突然就悟了顾天鸣方才的态度:“你还活着,还真是叫我意外!”
遇见萧辞催寄怀是意外,对于萧辞来说那就是惊吓。
因为太过惊吓她手里的草药掉在了地上,竹筒也是。
等过了一会,等她缓了缓后,心绪反而平静了,脑子一转,想到在这里看到催寄怀,催寄怀应该是败了个彻底,那她的忘儿呢……
“催寄怀,你在这里,那我的忘儿呢。她在哪里?”
催寄怀挑剔地审视着萧辞,声音还算平和:“她无事,我已经让人提前将她带回楚国。”
萧辞闻言松了口气,不再多问什么,敛眉捡起来掉在地上的草药跟竹筒,就侧着身体想从催寄怀身侧走过进入山洞。
看着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的萧辞,催寄怀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无名之火,一把就拽住了即将从他身边走掉的萧辞,质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胳膊被拽住,萧辞身体颤了颤,随即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厌恶。
她用力甩开催寄怀的手:“催将军,自重。我们已经说好桥归桥,我去做什么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