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浩想起早晨接到的电话,是有一位叫刘执益的人,他是车祸中自己所救女人的亲属,好像是叔叔。于是开口招呼道:刘先生是吧,看来我们有缘,五百年前是一家,来,请坐。
刘执益却没有立刻就坐,而是走过来紧紧握住刘浩的手,连声说道:您是我们家大恩人,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专程过来就是认认门,您可不要嫌我唐突啊。
刘先生你客气了,来,坐下说。
刘浩坐定,按了烧水键,说道:刘先生哪里高就啊?
杭城钢铁,主要负责厂里的技术。
那你是总工喽?
是的,搞了二十多年的技术研究了。
刘浩听完,肃然起敬,在这个时代,能够沉下心来搞二十多年的技术研究都值得我们尊敬。
转瞬心念百转,刘浩想起妻子昨天说黄一平他们准备要做空杭城钢铁的股票,不由问道:刘总工,你们杭城钢铁是国资企业吧?
刘执益叹了一口气:哎!原来是的,经过几番重组,厂里全员占股,再加上后来的上市,现在国资只占一小部分,早没有话语权了,现在的董事长叫沈长明,占股最多,手里有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剩下十几个股东加上国资也就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另外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都流通在市场上。
刘浩不免有些诧异,又问道:不是有全员占股吗?怎么说是十几个股东?
刘执益苦笑道:早就卖了,可能全厂就我手里还有点,也就是百分之一点五。
刘浩心念电转,沉下脸来说道:按照市价,刘总工也是亿万富豪啊!您这么多,要不,今天就聊到这里?
刘浩最讨厌这些贪官了,所以一下子失去了谈话的兴趣,结束话题,准备送客。
刘执益并没有起身的意思,而是盯着刘浩看了一小会儿,才道:刘总真是性情中人呐,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当初重组的时候,我并不是厂里的总工,只是喷涂材料厂的一名技术员。这些股份都是我后来从厂里员工手上比市场高出一成收来的。说来刘总你可能不信,我亲大哥九十年代初在深沪有个外号,叫刘百万,是第一个炒股达到百万的人。
刘浩一下子被勾起兴趣,一边拿出茶杯,开始泡茶,一边问道:那你哥现在呢?
死了,夫妻两都被人杀了。
案子破了没有?是什么人干的?
哎,是一个得了重病的人投案自首,案子还没有开庭,人就死了。
刘总工啊,此事有蹊跷啊。
谁说不是呢,我哥当时在深圳圈了很多地,人死后都被他的合伙人吞了,只留下一些钱,我就拿来买了钢厂的这些原始股票,那个时候还未上市,股票都不值钱,买来也没花多少钱。
哦,难怪你侄女开的是玛莎拉蒂,你对她可是真好啊。
我侄女名叫刘欣,她买车的钱可不是我给的,我的股份呐,我准备在合适的时间捐出去。
哦,你没给她钱,我记得她看起来不大吧?
是的,刘欣今年26岁,拿到了英国剑桥大学数学,金融双博士学位,毕业之后呢有很多国外名企,研究院招揽她,她没有答应,而是选择了回国,目前无业游民一个,从大学开始她就炒股养活自己。哎,这也是最让我操心的地方。
刘总工此话怎讲?刘浩不免好奇,问道。
她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失去父母,现在她要再走我哥的老路,我怕呀。
刘执益说着眼中浸满了泪花。
哎!不知父母心,颗颗映春晖。
说话间,就听见胡海那一声熟悉的‘开饭喽’响彻整个公司。
刘执益疑惑的问道:你们公司中午还有人做饭?
刘浩笑着道:哈哈刘总工看了可别笑话我,是我捡到的一个宝,要不去尝尝?
刘执益起身说道:好啊。
与刘执益一起出来,才发现打饭队伍竟然长了很多,最起码有一百多人的样子。
看到这一百多人的场景,刘浩的头大了,自己怎么不知不觉把公司做大了,这种规模自己从来没有想过。
走过去排在最后面,抬眼看见排他前面的人是孙丽。
孙助理,公司怎么这么多人?
刘总,这事您不知道呀,噢,应该是吴总走时没给你讲过吧?她周末招聘来的新人,全都是公司的员工。
那早上开会我怎么没有见着。
哦,他们在楼下培训呢,你不知道吧,这一层和上下两层都被吴总租下来了。
那原来的公司呢?
他们呀,被物业安排到别的楼层了。
办公室是解决了,可后期的开销也意味着增加,还有这些人眼中的希冀,都让刘浩感觉自己身上的责任又大了不少。
刘总,我喜欢你们公司的氛围,就像一家人。刘执益看着前方几个直播对着镜头,给粉丝讲着公司的趣事,说道。
刘执益的话语惊醒了沉思的刘浩,他抬头看看,笑着道:虽然公司是我创建的,但我从不觉得公司是我个人的,它应该也是属于大家的,只有众力群策,把蛋糕做大,所有人才能分的更多,我想等到一定时候,把股份划分出去,全员持股,不过,我的全员持股不像你们钢厂,可以自由买卖,那样,这个企业走不远不说,还会主导权移主,最后让亲者痛仇者快。
哎!刘总,当初我们钢铁厂的领导层要是有您这个觉悟,我想钢铁厂也不至于成砧板上的肉啊。
哦,愿闻其详?
一会吃完饭说。
显然,刘执益不愿在人多的地方谈钢厂的秘闻。
一会吃完饭说。
刘浩会意,人多口杂,确实不合适谈论一些内幕事宜。
胡海今天是带着老婆来的,打饭的时候他老婆看见刘浩就高兴的说道:大兄弟,哦,你看我这张破嘴,现在要叫刘总
刘浩看见她开心的笑道:嫂子,你还是叫我大兄弟吧,听着亲切,喊刘总多生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