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的邮递员,很快就来到了村口。
都没登村民们开口询问有关高雪瑶在报社写文投稿的事。
那名邮递员就先笑着和朱楠武打起了招呼;“朱同志,原来你在这啊,正好这里有你家的邮件,直接交给你,也省的我再跑一趟了。”
“前几次都是你去邮局取得邮件,我这还是第一次来送邮件给你。”邮递员以玩笑般的口吻打趣道。
很显然,这邮递员和朱楠武认识,而且似乎还挺熟的。毕竟朱楠武曾多次去过邮局,而且凭借他的各种骚造作,在邮局大小也算是个‘名人’了,自然和负责往下面生产队送邮件的邮递员也认识。
“那就多谢周同志,麻烦你跑一趟了。”朱楠武微笑着接过邮递员递来的一个鼓鼓的信封。
姓周的邮递员哈哈一笑,面上满是激情昂扬;“为人民服务,不辛苦。”
二人又简单的寒暄了两句,邮递员周同志就走了,继续派送其他邮件。
自打朱楠武从邮递员那里接过那个鼓囊囊的信封,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的锁定在了那信封之上,仿佛想要看穿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难道是钱票,看那么大一个信封,又那么鼓,恐怕金额不少!
“楠武,打开给大伙瞧瞧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呗?”终于有人没忍住好奇,舔着脸开口让朱楠武打开看看。
朱楠武根本没搭理他,那人自觉没脸,认为朱楠武不给他面子,顿时在心里问后起朱楠武的八辈祖宗。
这些朱楠武自然不可能知道,他面带意味不明的笑意,拿着信封悠哉哉的走到大队干部们面前;“支书,大队长,还有各位,这封邮件是我刚从邮递员手里接到的,这总该不是假的了吧。就算我们夫妻本是通天,也不可能做的了邮局的主,让他们配合我们作假吧。”
尽管朱楠武说话的语气声调都很正常,没有丝毫的阴阳怪气。但听在大队支书等人耳中,就是听出了一股浓浓的嘲讽挖苦意味。
但他们却无可奈何,什么都不能做。
信封上那明晃晃的寄件地址写的是省报,还有邮票证明,以及对应的印章。
就算他们想要睁眼说瞎话,不予承认,也不敢这般的明目张胆。
现场识字的人可不少,最起码那些知青肯定是认得字的。更是有很多人都收到过亲朋好友通过邮局邮寄的邮件,真假一看就知。
“就算,就算能证明高雪瑶的确在给报社写文,但也不能排除你们的嫌疑。”会计朱长明一脸的色厉内荏,做着最后的挣扎;“据我所知,省报的稿费并不高,一般也就两块钱左右一篇文章。你们夫妻花的那么多的钱,怎么可能就仅靠写文投稿就赚的够。”
“不好意思,我媳妇文章写的好,报社看中她,给她开的稿费要稍微高一些。”朱楠武耸了耸肩,微微一笑,那笑容怎么么看都透着一股嘚瑟骄傲;“而且我媳妇才华横溢,博学多才,写文章还蛮快的,所以赚的就比较多。”
这倒不是朱楠武在自吹自擂,储吹嘘自己媳妇的本事。现在的的高雪瑶,平均每天至少能写一篇质量上佳的文章。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不虚,下一刻,便见直朱楠武直接接拆开了手中的信封,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倒出。
两张崭新的大团结,两斤大米票,三斤面票,一斤肉票,,,
这些东西一经亮出,立刻引起周遭村民一片倒吸凉气。
然后村民之中就炸开了锅,一片哗然。
“我滴乖乖,这么多钱和票,这还是俺们第一次见到。”
“城里那些正式工一个月的工资,也就这么多了吧。”
“可不是吗,而且这还是人家一次收到的,可想而知她们家得多有钱。难怪他们能不上工赚工分,还能过的那么滋润。”
“账可不能这么说,谁知道这是她写了多少天的文章赚的。万一她是写了三个月,四个月呢。”
“哼,就算是那样,人家也很厉害。不像我们整天地里刨食,扣去吃喝,一年到头也分不到几个钱。”
“没听朱楠武说,他媳妇写文的速度很快,想来那些钱应该不是写太长时间赚的,否则他们怎么可能花钱那般大手大脚。”
……
各种的羡慕嫉妒声此起彼伏,每个人反应也是大相径庭。
又羡慕向往的,也有嫉妒眼热的,甚至还有滋生了不好歪心思的。
就比如朱富贵一家,他们此刻看向朱楠武夫妻两的目光炽热无比,就像是盯上了肉的饿狼。
另外,也有一部分人从高雪瑶投稿写文赚钱这件事中,看到了读书识字的重要性。人家动动笔,随随便便写几篇文章,就赚了他们一年都未必能挣到的钱。,
从此,他们愈加重视对自己孩子的上学教育问题。这也间接导致了后来高考恢复之后,他们的孩子之中,有好几个考上了大学,改换了门庭。
这一点是朱楠武和高雪瑶他们未曾想到,如果知道,或许也会感到一些欣慰。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他们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看着周围人的激烈反应,朱楠武眉心也不禁微微蹙起,。如果可以,他是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出那些钱票收入的。
钱不外露的道理,他又岂会不懂!
但奈何形势所逼,他不得不那么做。
如果不将信封里的那些钱票当着众人的面展露出来,堵住悠悠之口,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
以大队支书为首的那些人,明显就是有备而来,一幅不拿下他们夫妻俩,誓不罢休的模样。
一念及此,朱楠武的心情就十分的糟糕。
心情不好的他说话也就不再那般的客气,他面带讥讽的一一一扫过大队支书等人,语气生硬的说道;“不知现在这些能否解释清楚,我们娶妻那些钱财的来路?如果还不行,可以去邮局,甚至是到省城省报去核实。”
被一个年轻人当面如此奚落顶撞,大队支书等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不过,他们也没再多说什么,那么明显的证明都摆在了眼前,如果他们再继续咬着不放,就未免太难看了,会大大有损他们在生产队和社员中间的威望。
“咳咳,我们这也是出于谨慎的工作态度,绝不放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可疑分子。”最后还是大队会计装模作样的干咳一声,大义凛然的侃侃而谈;“要知道敌对势力亡我之心不死,时时刻刻都想要破坏我们国家的生产建设。所以哪怕有一丝的风吹草动,我们都要以十二分的警惕心对待,绝不能掉以轻心。”
“希望朱楠武同志和高雪瑶同同志能理解我们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