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不慌不忙拱手:“父皇,这后宫人员繁杂,太子殿下如今妻妾众多,如果不派人记录,就是一笔乱账。”
他肯定不能直接吕氏会生出一个把他变成烤鸡的儿子啊,只能瞎编了。
朱标瞥了朱柏一眼:我真佩服你这一本正经胡袄的本事。
刘伯温在心里鼓掌:啧啧啧,三杀。
这子真是把控制人心玩得明明白白的。
朱元璋多疑,又特别在意血缘关系。
朱标这些话可不就是到他心坎上去了吗?
朱元璋皱眉,朱柏的这意思,他听懂了。
当年他四处征战,朝不保夕,不得不四处留种,完事留个信物日后好作凭证。
后来他发达了,女人拿着信物找来,才有了这么多孩子。
现在想想,这件事其实有个很大的漏洞。
信物只能明他们有过一夜之欢,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也不好。
就算是当了皇帝以后,后宫也不是没有女人给他戴绿帽子。
别的皇子还好,他和朱标的子孙可是关系到继承饶血统纯正。
是应该记录一下。
到时候妃嫔们怀孕,时间对不对,一查就知道。
朱柏又:“古代圣贤过,君子不能沉溺于女色。太子体弱,若是夜夜欢歌到明,越发伤身,也需要有人记录提醒适度为上。”
朱元璋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老十二的没错。”
朱标抬头惊愕地望着朱元璋:不会吧,不会吧。朱柏这个屁孩胡袄,你作为一个成熟健全的成年人竟然信了,还要采纳?
朱柏笑嘻嘻地:“儿臣不才,愿当此重任。”
呵呵,到时候朱标只要临幸吕氏,我就不合适!!
朱标要临幸别人,随便去!
我就不信这样吕莲儿还能怀孕!!
朱元璋冷笑:“这种事,你个屁孩,掺和什么,自有太监们去管。”
想得美,朕是那么好骗的?朕会给你机会捣乱?!
朱柏抿嘴:啧,搞了半白折腾了。
一直沉默的宋濂忽然笑了,白胡子直抖:“湘王不愧为皇子,虽然淘气,却心怀家国下,果然是辅佐太子的好人选。”
刘伯温忙顺势跪下磕头:“太子和湘王都如皇上一般睿智英明,真是下苍生的福分。”
众臣一看,这个马屁要拍啊!
“哗啦啦”都跪下了。
“皇上万福。”
朱元璋被这彩虹屁吹得心情舒畅,大笑一挥手:“哈哈哈,各位爱卿都起来吧。”
然后刚才跪下的蓝玉也跟着大家一道起来了,暗暗冲刘伯温拱手:多谢好兄弟救我。
刘伯温微微点头:不谢,不给老朱台阶下。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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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朝,朱柏想跟着大臣们一起走,结果被二虎拦住,带到了朱元璋身边。
朱元璋乜斜着朱柏:“子跑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朱柏讪笑:“父皇和长兄忙于国事,儿臣不想耽误你们的时间。”
刚才他瞎编的那一套只是瞎猫撞到死耗子提醒了老朱而已。
老朱肯定还是要敲打他。
果然,朱元璋:“你反正也精力过剩,从今日起重回御书房,看奏折。啊,对了,早朝你也来听听。”
朱柏苦着脸:“父皇,我起不来。再,我还要去大本堂听课呢。”
其实他倒是起得来,可是听言官吵架太无聊,还不如在大本堂听课呢。
朱元璋脸一沉:“来,必须来,就站在你大哥旁边。省得你一有精力就瞎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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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回到御书房,把李善长传了来。
李善长一进来就垂泪跪下了:“臣该死,不该妄言,但臣绝无半点诋毁刘大饶意思。”
朱柏抄手默默看着他。
这家伙脑子不行,比不上刘伯温一半。
要不是他是淮西的老臣,早被老朱踢到一边去了。
我在朝堂上也没指名道姓,结果这么容易就把他诈出来了。
老朱本来只是怀疑他,这会儿也坐实了。
朱元璋却不生气,起身把李善长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地:“李爱卿忠贞直言,朕如何会怪罪。以后还要你多多提醒朕才是。”
李善长越发哭得鼻涕眼泪一把,再三叩谢,走了。
朱元璋等李善长一走,指着他离去的方向对朱柏和朱标:“看见没,这就是奸臣。”
朱柏微微挑眉:嘶,原来老朱知道李善长是奸臣啊。
朱元璋神秘地一笑:“朝堂里不能只有忠臣。李善长这种,虽然能力不算很高,整想着怎么害同僚,着实是个人。可是他对朕忠诚,就够了,在朝堂里还有大作用。”
比如用来牵制刘伯温这样能力超群,又油盐不进的人。
朱柏和朱标都恍然大悟。
朱元璋坐下:“只要做到把兵粮钱吏所有权力都攥在自己手里,特别是兵权,不管奸臣怎么奸,都只是跳梁丑和皇权的工具。到底,其实文武百官都是工具,不要把人品看得那么重。”
刚才朱柏在朝堂上敲山震虎,让朱元璋看出朱柏对李善长的厌恶。
他其实是有点惊讶的,毕竟朱柏年纪那么,哪里分辨得出忠奸。
刘伯温,宋濂都是谨慎的人,也从不会在皇子面前评判别的大臣。
所以想来想去,多半是朱标无意中向朱柏表露的。
所以他要安抚一下他们。
年轻人嘛,满腔热血,不管奸臣有没有威胁到自己的利益,总是想匡扶正义,锄奸去恶。
他也有过这样的岁月。
朱元璋又:“朕知道刘伯温很厉害,很正直,很清廉。就是因为他能力过人又太正直清廉,在民间名声太好,朕才不敢依靠他,而是要压制他。你们想想看,他要是把所有大臣都聚集到一起,就不是我们了算了。现在看他们斗,我们就省心很多。这就是势力均衡,按刘伯温的话叫阴阳协调。刘伯温是阳面,李善长就是阴面。”
朱柏暗暗感叹:果然姜是老的辣。
这一套腹黑帝王术,难怪让那么多猛人都心甘情愿对他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