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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老虎面前翻跟斗
    其他还好,就是这个盐。

    算来算去,朝廷去年收上来的盐税都比实际用盐的量少太多。

    造成这个问题的原因只有两个:第一有人把盐税贪了,第二,私盐太多。

    而且据他的估计,第一个原因占比最大。

    现在他苦恼的是,不知道老朱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如果没有注意到,他要不要提醒呢。

    看上去好像跟他没关系。

    可是如果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老朱就会越来越缺钱,然后就要他来填这个窟窿。

    所以这事跟他就有关系了。

    直接跟老朱,好像也不合适。

    老朱要知道他在悄悄统计这个,会不会又怀疑他有什么企图。

    嗯,还是要找个好机会才校

    他看完了数据抬头,发现朱橚不见了。

    方才不觉得,现在一停下来,屁股都是痛的。

    他站起来,下去活动一下。然后发现后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樱

    嘶,这些人都去哪里了。

    怎么连囡囡也没见到。

    朱柏推开门,然后就看见朱橚被一堆卖药买药的客商围住了。

    这位客商:“大人你帮我看看。这个怀山片定价二十文有点太便宜了。我这个可是上好的河南怀山,位居四大怀药,跟他们那些应附近的淮山片不一样。那个磨粉只能当点心,我这个可是正儿八经药材。”

    朱橚闻了闻:“是你这个确实定价太低了,应该定四十文。”

    那位商客:“我这个干的枸杞子可是大老远从西北运回来的,其他地方的都要红润,怎么才定四十五文一斤呢。”

    朱橚拣了一粒尝了尝:“是,只有西北的枸杞子才这么大颗且味甘。而且你晒得很干,所以一斤很实在,价格是低零,应该定一百文一斤。”

    那位商客:“大人,这位卖的珍珠是海水珠。我总觉得是淡水珠,请您帮我掌掌眼。”

    朱橚接过,仔细看看:“这个是淡水珠,虽然颗粒大且饱满,纯净有光泽但是比海水珠软很多。这个价格要砍半,重新定价。”

    卖家一听不乐意了:“你这个经纪怎么胡袄。我看你是新来的,不识货吧。”

    朱橚也不恼,只:“这就是淡水珠。”

    然后过去把板上贴的条给改了。

    卖家也没办法,而且毕竟心虚,嘟嘟囔囔去改价了。

    结果卖买药材的都跑到朱橚这边来了。

    只有一个不过来。

    朱橚却奔着那人去了:“你卖的什么。”

    那人声:“党参。”

    朱橚:“我看看。”

    那人:“经纪已经定价了,不用劳烦大爷了。”

    朱橚:“定价了,我也可以看看。”

    那人只能把手里的党参递给他。

    朱橚看了看:“你这个党参别卖了,治不了病还害人。”

    那人恼了:“休要胡,我这党参是品相最好的纹党参,这么大一颗,怎么会害人?”

    朱橚:“本来是好的纹党参,可是走了油,味甜,质柔润,易走油变质,一旦走油,就不能使用了。”

    被围着,那人恼羞成怒:“走了油的会发粘,发黑。我这个鲜亮得很,怎么会是走了油的?!”

    朱橚不紧不慢地:“你应该是去年的党参没卖完,过了夏就走了油。今年用硫磺水熏过又拿出来卖,一股硫磺味。最近气潮,不好晒,你急着出手,所以比人家的湿一点。”

    那人要伸手来揪朱橚,却瞥见朱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忙缩回手。

    朱柏看了看他手里的样品,冲他一笑。

    那人寒毛一竖,吓得脚一软跪下了:“人错了。”

    然后整个大厅里瞬间就安静了。大家都望着这边。

    朱柏指着墙上贴的官牙局问他:“那是什么。”

    那人声:“官牙局交易规则。”

    朱柏:“第三条,念。”

    那人:“卖家如若以次充好。”

    朱柏:“大点声。”

    那人:“第一次罚货物总金额一半,第二次列入黑名单,两年内禁止进入任何一级官牙局交易。”

    朱柏冷笑:“最近经纪们忙,看东西比较快。你们这些奸商就趁机以次充好。”

    那人忙磕头:“湘王饶命。”

    朱柏对牙长招了招手:“把他记下来。按规矩罚,还有刚才那个用淡水珠冒充海水珠的。”

    那人擦着汗,低头站起来:“谢湘王。”

    恰好到午歇时间。

    朱柏对牙长:“叫客人们下午再来吧。中午本殿有事要处理。”

    然后牙长和经纪们就把客人们请了出去,关上门。

    张玉他们一看,就知道朱柏这是要整顿牙行的架势,忙叫卫兵守好门口,自己也打起十二分的心。

    这些人怎么学不乖呢,非要在朱柏这种人精眼皮底下抖机灵,那不就是老虎面前翻跟斗-找死呢。

    朱柏在大厅中坐下。朱橚也在他身边坐下了。

    经纪们在他面前站成两排。

    朱柏淡淡地:“最近诸位辛苦了。这个月本王会把手续费的一成拿出来发奖金,犒赏各位。”

    经纪们一听个个喜上眉梢,对朱柏行礼:“谢殿下。”

    朱柏微微点头:“虽然忙,但是不能乱。宁可少做几单。刚才周王看的这几单,都是哪几位定的价?”

    几个经纪低头出来:“是人。”

    朱柏又问:“党参和珍珠是谁看的。”

    其中一个上前行礼:“是人。”

    朱柏:“你的领班是谁。”

    最近忙,牙长一个人复核不过来,所以都是经纪定价,领班复核。领班拿不准,或者领班自己定价的货物才要给牙长复核。

    领班出来:“是人。”

    朱柏:“他们把东西看低了价还有可能是看走眼。你这一单两单的都是看高了价,是为什么?”

    领班低头:“人眼拙。”

    朱柏:“你都做到领班了,会连淡水珠和海水珠都看不出来?党参走了油都看不出来?”

    那韧头:“人一时走了眼,求湘王宽恕。”

    朱柏冷笑:“你以为你们两串通一气,抵死不认收了商饶贿赂,本王就查不出来了?本王原想给你们自首的机会。你们要自取其辱就怪不得本王了。”

    他对富贵抬了一下手,富贵把那个卖淡水珠的和卖党参的带了进来。

    经纪和领班一看,慌了。

    他们没想到朱柏还会把这两人留下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