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嘿嘿,其实吧。儿臣本来是想的,可是又觉得这不是儿臣该管的事,所以还是算了。”
老朱哼了一声:“吧,就算错了,咱也恕你无罪。你大哥也不会在意。”
朱标:“是。十二弟尽管。”
朱柏:“朱笔打钩的都是主动来抢生意的知府。官牙局看着是儿臣的生意,其实是朝廷用来收牙钱的衙门。这些知府和布政司心里很清楚。却还是要来抢生意。明摆着就是要跟朝廷争赋税。儿臣在想,以后朝廷是不是要反复考察这些人,确定没问题再提拔他们比较好。”
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才半年时间,地方官几乎有一半都已经是“胡党”或疑似“胡党”。
朝中更不知道有多少裙戈了。
他这也是在提醒老朱:可以动手了。再等下去,太晚了动手,朝堂就没有官员可以用了。
老朱也不吭声,等着朱标话。
朱标垂眼沉吟了片刻,:“谢谢十二弟提醒。”
他找了张纸把名字抄了下来,再把本子还给了朱柏。
朱柏叹气:“若是别人知道了,又要我假公济私,公报私仇。”
朱标回答:“怎么会。你办的都是朝廷的公事。”
朱柏拱手:“大哥体谅弟才好。”
心里冷笑:呵呵,你们那些个知府知县,以为可以在我身后捅我刀子还平安无事么?
真是想得美!!
老朱问:“逆子,还有什么事么?”
朱柏回答:“儿臣在西北晃荡的时候,答应别人两件事,求父皇成全。”
老朱:“呵呵,咱就知道你从嘉峪关出去能平安回来没那么便夷事。吧,你都答应了别人什么,早些还了。总不好叫人堂堂大明王爷不讲信用。”
朱柏:“一是,哈密国的兀纳失里。他送了儿臣不少东西,求儿臣向父皇讨个封。”
老朱心里明镜儿似的:接受礼物什么的都是借口,朱柏怎么可能为了那点东西帮人讨封。
要朱柏是那种人,应城里不知道多少人肯倾家荡产来求朱柏。
兀纳失里虽然是自封威武王,不管大明承不承认,他都已经是哈密实际上的统治者。
不如顺水推舟,封了他。
以后大明要做什么也名正言顺。
更何况人家还给咱进贡呢。
老朱乜斜着朱柏:“行吧。他送来的和田玉笔架,咱都用上了。拿人家手软,封!”
朱柏又:“还有一件,就是把李光封为瓜州指挥使,给他父亲李和恢复官职,重修坟墓。也不用给他军粮俸禄,纯粹一个空名。”
叫老朱认错也是不可能的。
其实要错,也没有错。只能李和倒霉,碰到了个没用的上司。
瓜州的位置比哈密还要重要。
让汉人管理总比让番人管理强。
老朱:“校他又给了你什么。”
朱柏咧嘴一笑:“锁阳。就是儿臣带回来个神物。父皇用了可好?”
老朱嘴角抽了抽:“咱就算不用那个,也很强!!”
朱柏:“那边还有很多好东西可惜都运不过来。西边的商人也有很多想要咱们的丝绸瓷器纸张。儿臣想着若是能慢慢恢复丝绸之路就好了。”
老朱:“咱当然知道跟西域商人做生意赚钱。可是你这个逆子又知不知道,当初咱们和宋朝为什么要关闭这个通道呢?”
朱柏:“儿臣大概也能猜到个一二。是为了防止西北的敌人借着通商之路长驱直入。”
老朱摇头:“这是一个方面,还樱你想想能从丝绸之路赚得银子的人只有我们吗?不是,西域各国,草原各部落。造反是要银子打兵器买马养兵的,我们不能只顾着赚银子,也要防备养虎为患。”
朱柏:“儿臣如今把那边的敌人数了一遍,似乎找不到一个能成气候的。倒是东北那边,盘踞了大量蒙古人,还有倭寇上岸勾结。”
他这话也是一石二鸟之计,提醒老朱防备东北的敌人也强调朱棣的作用。
老朱沉吟了一下,:“咱再想想。不要着急。”
朱柏知道老朱的性子,再下去老朱逆反心理又要上来了,只能再想别的办法劝。
老朱又:“你五哥最近又整去官牙局了?”
朱柏轻叹:“可不是,他怕我跑了,要看着我。”
估计在朱橚心里,真正傻的人是朱柏。
老朱想了想,叹气:“随他去吧。你去西北这阵子,他像个游魂一样,整日在街上游荡,也挺让咱操心的。”
朱柏一愣,他这倒是没想到。他以为朱橚纯粹是想守着他,原来也是没地方去。
听自从那次燕窝的事情闹过以后,朱橚的妻妾都收敛了好多。
朱橚怎么还不愿意在家里待呢?
朱柏到了官牙局,见朱橚果然又来了坐在那里发呆,便过去问:“五哥,今怎么不写书了。”
朱橚:“写完了。”
朱柏:“最近家里可有什么烦心事?”
朱橚脸一热,声:“没什么,就是孩子太吵,吵得我头疼。”
父爱是有的,但是不多。
刚抱着孩子的时候,觉得很高兴,可是时间超过一盏茶,就觉得痛苦了。
可是偏偏他这性子又不愿意直接出来伤冯清清她们的心。
冯清清她们以为他喜欢孩子,就让他一直抱着,生生把他憋坏了。
要是孩子哭起来,还在他身上流口水,他浑身寒毛倒竖,恨不得扔了孩子就跑。
所以他只能在孩子和老婆都还没起来的时候,就悄悄出门,逛到宵禁前才回去。
朱柏笑出声:“原来是这样。反正你也来我这里,干脆继续帮我协助牙长给药材定价。我请个人帮你把书勘定一下。”
朱橚眼里放光:“好。”
朱柏请来勘定《救荒本草》的人是吴伯宗。
吴伯宗自朱柏离开官牙局,便自觉地没再来过。
这三个月都是闭门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在家画星象图。
朱柏失踪,他本以为自己几年费尽心力画好了星象图就要永远被埋没了,没想到朱柏又安然无恙回来了。
这会儿朱柏派人去请他,他才重新又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