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心里没底,她到底只是单纯来还东西的,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些都不得而知。
他从来没有这样在乎过一个人,在乎到心惊胆战。
柳禾在外面等得没耐心了,径直推开书房门进入。
她脸上的表情没有波动,将怀表拿起来晃晃,“辛摩斯先生,你的东西丢了,你都没有发觉吗?”
他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声音清亮,“多谢柳小姐帮我保管怀表,一会儿留下来跟我共进晚餐,以示感谢,如何?”
本以为她会推辞,没想到她答应得十分痛快,还面带微笑。
“好啊,正好我也没有地方吃晚饭呢。”
总管从柳禾的手中接过怀表,交给他,他用手指细细摩挲着表盖。
“柳小姐,这只怀表你打开看过了吗?”
她摇头,疑惑地问道:“没有打开过,我不会乱动别人东西的,怀表里面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
“没有,只是一只很普通的怀表罢了。”
听到这话,他浅舒一口气,将怀表放进抽屉里。
柳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普通?难怪不见了,辛摩斯先生都没有发觉,如果是件很珍贵的东西,您一定都要找疯了吧。”
他怔住,不知道如何作答,脑海里还在逐字逐句地斟酌她说的话。
她到底是打开了,还是没有打开?
见他愣神,她重新问一句:“辛摩斯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今晚上用什么大餐来招待你比较好。”
“不用太麻烦,我从小在乡野间长大的,太精细的东西也无福消受。”
总管一听到这对话的口风有些不对劲,立马接过话头:“柳小姐您言重了,真正的美食是不分身份的,您在我们先生心中的地位十分重要,就值得最好的。”
“或许吧。”柳禾悠悠地盯着他,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先生,柳小姐,你们慢慢聊,我出去准备东西。”
总理说完,鞠躬先出去了。
偌大的书房里面就剩下两人互相注视。
半晌,他先开口了:“柳小姐今天恐怕除了还怀表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吧?”
“辛摩斯先生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的确是有别的事情要说。”
“不妨直说,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会去做的。”
柳禾走到他身边,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
她俯身轻轻靠近他的耳朵边悄声道:“我发现我爱上你了,我女儿也很喜欢你,我答应你在一起的提议。”
闻言,他心尖一颤,握住她的手拉入怀中。
“柳小姐,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认真,比珍珠还要真。”
柳禾的指尖缓缓划过他的唇边,动作轻柔妩媚。
他此刻的心情无味杂陈,不知道如何形容。
“你那天还说我像你的前夫,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像,又不像。你和他完全不一样。”
“哦?”他顿时来了兴致,继续追问:“比如有哪些地方不一样。”
她眼眸里流露出一丝不屑,“你为什么老是提起那种人渣?”
“我想知道,你那么快就把前夫忘了吗?”
“没有放心里过,何谈忘记呢?你说是吧,辛摩斯先生。”
她主动勾上他的脖子,将晶莹剔透的嘴唇缓缓靠近,一股女人芳香弥漫开来。
他的眼底染上一层雾气,掩盖住浓浓的失落。
就在她的嘴快要吻到他时,他迅速将头移开了。
柳禾皱起眉疑惑地问:“怎么了?你难道不想吻我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关系发展得太快了。”
“辛摩斯先生,你这是在对我欲擒故纵。”
“我发誓,没有。”他认认真真地举起三根手指头。
他真想直接吻住这娇嫩欲滴的嘴唇,这是他梦了千百次的情景。
可是,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酸楚。
“在一起之后,你不可以骗我任何事情哦。”她小声地跟他撒娇着。
他牵强地从嘴角边扯出一丝笑意,“好。”
柳禾扭头,看到他桌上杂乱的文件,松开他的脖颈,柔声道:“你平时应该都很忙吧,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先出去等你忙完吧。”
他点头轻嗯一声,现在的他确实需要冷静一下了。
目送柳禾的背影出去以后,他立马绷不住了,大叹一口气。
她终于答应自己了,这不应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吗?
可是为何他的心里面如此地失落和痛楚。
难道就是因为她答应的人是辛摩斯先生吗?
他宁愿柳禾恨那个男人,也不愿意她说从来都没爱过他。
从来没放心上过,比恨说出来还要伤人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