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慕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夸了又夸,直把朱嫂子夸成红苹果,才罢休。
把火苗玩出花的木大郎等了一早上,也没有等来一句夸奖。
他几乎是黑着脸把早饭吃完的,连球球被杨石头抢了窝窝头来找他“嘤嘤嘤”,都没有哄一哄。
可杨慕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她快速吃了饭之后,就去李木匠家里取匣子了。
回家之后,装好蛋糕,就出了门。
木大郎整个早上的幽怨,在院门关闭的那一刹那到了顶点。
他拎着砍刀,去后山砍竹子泄愤。
可惜他的身体还是太弱了,一根竹子砍完,浑身虚汗,不得不老老实实回家去了。
杨慕是带着周大壮夫妻一起去县城的,因为有金家的订单,所以得有人送货,有人看着摊子。
与小桃约好的时间是上午的辰时,而他们到了县城的时候,也不过才卯时四刻,所以就先去南大街摆摊子做生意了。
朱嫂子是个腼腆的人,听着杨慕的叫卖声,整个脸都红成了个虾米。
而周大壮却是个脸皮厚的,不过片刻就学会了杨慕的顺口溜,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杨慕愣愣看着周大壮,这嗓门,比得上前世的扩音器了。
周大壮越喊越顺溜,看着自己的大嗓门招揽来的顾客,满脸都是自豪。
朱嫂子连忙帮着杨慕打包蛋糕。
一些老顾客看着朱嫂子做的新花样的奶油造型,个个赞不绝口,可把朱嫂子高兴坏了。
她感觉自己就没有像是今天一样被夸赞过。
有人来买奶茶。
杨慕将奶茶倒在昨日做好的竹筒里,一竹筒十文钱。
馄饨大婶的孙女今日也来了,央求着祖母也买了一块小熊猫的奶油蛋糕。
杨慕还给她盛了一碗奶茶,碗是大婶的。
五岁的小姑娘悬空腿坐在馄饨摊子上,一口蛋糕,一口奶茶,欢喜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小姑娘是个社牛,如果有顾客问杨慕的奶茶好不好喝,小姑娘就脆生生大声道:“好喝好喝!”
如果问奶油蛋糕好不好吃,小姑娘就大声推荐:“好吃好吃!”
可爱的模样引来周围人的笑声。
杨慕满眼笑意看着那小姑娘。
都是五岁,杨小花和这姑娘的差距可真大。
快到辰时的时候,杨慕将摊位交给了周大壮夫妻,自己拿着三个蛋糕匣子,去了金家。
金家就在南大街附近的一个宽阔的街道,穿过几个巷子就到了,真正的黄金地段,闹中取静。
这一片,是县城里有名的富人区,据说县令也住在这里。
杨慕一边打听,一边走,并没有走冤枉路,就很顺利的到达了金家。
见多识广的杨慕站在金家台阶下流口水。
亭台楼阁的飞檐从高高的院墙透出来,富贵逼人。
小桃算计着时间,提前等在金府的大门口。
没想到杨慕也来早了。
小桃看着杨慕的样子,深有同感。
“嘿嘿,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流口水。”杨慕回过神来,把那些蛋糕匣子从背篓里拿出来。
小桃忙命几个婆子将匣子接过去,之后给了杨慕四两银子的尾款。
原本是要给五两银子尾款的,杨慕给她算便宜了一两。
小桃笑嘻嘻道:“等明日早上你出摊的时候,我带人把匣子给你送去。”
杨慕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小桃在金家下人中地位好像不低。
杨慕笑着应了,告辞离开。
她抄近路返回,结果在经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站住了脚步。
四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将一个打扮不俗的娇美女子逼迫在墙角。
一个脸颊上长着痦子的瘦猴“嘿嘿嘿”笑着靠近女子,伸出手来,想要摸一摸女子的脸蛋。
“拿开你的脏手!”女子又急又气,娇喝。
“呦,小娘子的脾气不小嘛!哥哥我就就喜欢带劲的小娘子!”
那些男人说着肮脏的话,一步步靠近女子。
杨慕把小背篓放在地上,双眼放光芒。
又能打架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一脚踹出,牙就没有。
“我打!”
“啊——”
“我的牙——”
地上多了一个滚地鼠,滚地鼠在找牙。
“你他妈谁啊?啊——”
又一个找牙的滚地鼠。
……
那女子都呆了,这姑娘,太飒了吧!
那踢人的姿势,那大长腿,那冷漠中带着兴奋的小表情……
杨慕踢完了人,潇洒的一甩长发,看着那女子问:“可要报官?”
女子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了,拉着杨慕就跑。
杨慕一把拉住她,反身取了小背篓,才跟着她跑出巷子,来到大街上。
女子双手扶膝,喘息道:“可算甩脱了!”
杨慕到是脸不红气不喘,道:“不过是不会武功的流氓,我打得过!”
女子喘着气,摆摆手道:“你不知道,她肯定是有后招的,待在那里,说不清楚!”
“嗯?谁?”杨慕诧异。
女子抬头,朝着杨慕露出一个苦涩中带着恨意的笑,道:“我的庶妹。”
其实,她们两个素昧平生,她不应该将心理的话说出来的。
可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她救了自己,还是因为她本身就给人踏实的感觉。女子还是将不该为外人道的话,说了出来。
“她想毁了我的清白,抢了我的婚事。”
杨慕看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女子,忽然就闻到了宅斗的味道。
“看你穿着,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没有丫鬟吗?”
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应该不会自己出门才对啊。
女子苦笑一声,微微摇头道,“被我庶妹收买了,那些人流氓一出现,我的两个丫鬟就丢下我跑了。”
她缓过来气息,站直了身子,可怜兮兮的望着杨慕,请求道:“可以劳烦女侠送我回家吗?”
杨慕看了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想到后面巷子里满地找牙的流氓,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路上,女子告诉杨慕,自己叫杭秋荣,是家中的嫡长女。生母只有她一个女儿,倒是小妾生了一儿一女。
今天找流氓来毁她清白的,就是那个小妾生的女儿了。
她家与京城里的一位权贵有旧婚约,为了抢这个高嫁的机会,她的庶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向她下手了。
只是前几次都被她巧妙避开了,这次差点就中招了。
二人说着话,往一个宽阔的巷子走去。
杭秋荣巧笑倩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