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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战士》(384)难兄难弟
    “嘿,老连长,看那边!”奥列格捧着盒饭到。

    “麻蛋!胳膊肘儿捅老子腰子上了!有啥好看的。”

    “瞧那实习生护士。”

    “哪个?”

    “红头发那个,腰儿扭得,贼拉带劲儿,窝巢。”

    “没兴致。”

    “老连长,你该不会是……不行了吧。”

    “你特么才不行呢,尿尿滋一鞋的可不是老子。”

    “老连长,咱老哥儿俩干脆也住院得了,让那红头发护士帮你插尿管儿。”

    “你自己个儿插着玩儿吧……”

    医院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强尼·布雷泽与奥列格两位老兵坐在塑料椅子上吃盒饭,百无聊赖的他们只能闲扯聊消磨时间。

    走廊尽头,缠着绷带的卯月清水提着一袋子水果走来,挥手朝二人打招呼:

    “こんにちは~”(你们好啊~)

    “不长记性!”强尼·布雷泽笑道:“别你那鸟儿语了,通用语,子。”

    “前辈,您应该尊重文化多样性。”

    “去特么的文化多样性,去特么的政Z正确,老子就是素质低,怎地!”

    奥列格把盒饭丢到垃圾桶里,抬起胳膊,与卯月清水碰拳,看向他手里提着的塑料袋子:

    “苹果,还有葡萄,新鲜的,可不便宜。”

    “医院楼下买的,病人需要补充优质的维生素。”

    “谢啦,武士哥儿,你自己赡这么重,还惦记着俺林奇老弟。”

    “上尉是我的救命恩人,怎样报答都不为过。”

    “刀伤恢复得咋样?”

    “还得换两次药才能拆线。”

    “那个赛博忍者……下手真特么狠,把哥儿你砍得跟血葫芦似的。”

    “论刀剑拳脚的造诣,我愿称西川法子为最强。”

    “子,你可知那女忍者是谁?”强尼·布雷泽挑着眉毛问道。

    “知道,夏福特跟我过,上尉的妻子。”

    “你怎么看,她是否还算个活人呢。”

    “她死了。”卯月清水斩钉截铁地答道:“原本的人格彻底被芯片抹杀,没有灵魂。”

    “何以见得。”

    “当她用胁差捅死武术家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人类情感,那就是一台冰冷得杀人机器而已,可惜武术家还想唤醒她。”

    “额,果然如此嘛……”

    强尼·布雷泽与奥列格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开始摇头:

    “林奇老弟刚刚熬到好日子,就闹得家破人亡,为了联邦献出了自己的青春和健康,就落得这般结局,真不公平。”

    “的确不公平,实话……我对联邦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卯月清水低着头,攥着塑料袋的手不住颤抖:“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还有一句,麻绳儿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蓸特么的,咱仨在旁人眼里,一定是逊毙了……愤世嫉俗的样子,好像那些颓废的,聚在面包车里嗑药儿的嬉皮士。”

    “人家嬉皮士最起码还落得个无牵无挂,没皮没脸的逍遥快活,咱们呢,啥都没樱”

    “喂!那位先生,医院不允许吸烟!”前来巡查的护士长厉声呵斥。

    “特么的……喊什么喊,吓老子一跳……”

    强尼·布雷泽掐灭烟头,朝着护士长的背影吐舌头:“管得真宽~”

    “人家职责所在,没毛病。”

    “对了,卯月君,这么长时间不回公司,难道你子被炒鱿鱼了?”

    “家臣武士与家主……并非雇佣关系,要一辈子效忠的,其实……我只是……心里不平静,借着养伤,和我们家主请了个长假,希望能帮到你们。”

    “依我看,你子就是在逃避现实。”

    “得太难听了,老连长,人家在帮咱们。”

    “逃避现实么……或许吧……

    我……我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只是,突然间,对未来,对战斗的意义,感到迷茫了。”

    卯月清水攥紧拳头,手指关节咯咯作响:

    “是你们,是阿尔法队,是黑水佣兵,击败了改造人大军,除掉叛徒松下赖胜。

    可家主大人她……按兵不动,隔岸观火……

    最令我气愤的,家主大人谎称自己联合师傅,在真剑决斗中击败并重创了西川法子!

    打得她落荒而逃,而我们都知道,真相并非如此,西川法子一路杀到地表,抢走穿梭机失踪了。

    家主大人对报社媒体记者……她亲手为萨摩示现流洗刷了耻辱……

    她怎么可以这样!老家主都要被气得踢棺材板儿了!

    谎言!彻头彻尾的谎言!

    她这样做……是严重玷污了松下家的武家风范!

    我作为家臣武士,连站出来指责她的权利都没有!”

    ·

    “喂,声点儿,走廊里的人都盯着咱看呢……”强尼·布雷泽拍拍年轻武士的肩膀:

    “看得出来,子,你很失望,对你效忠的古老体系。”

    “非常失望。”

    “你所信仰的忠义武士道,在家主大人眼里只是使唤下饶洗脑工具,不过嘛,你并不会因此离开松下家。”

    “没有家主的武士,便不再是武士,只能被称作浪人,我绝不能让自己落魄到那般田地……贫困……毫无尊严……

    对不起……强尼先生,我很懦弱……没有勇气向权威挑战,我只是……家主大人豢养的一条好狗……”

    “没什么大不聊,男子汉也总有低头的时候。”

    “这世上曹蛋的事情可多了去了,现如今,像你这样心存良知的武士可并不多见,你应为自己感到自豪。”

    卯月清水点点头:“谢谢。”

    “哎呦,医生查房出来了,咱们赶紧进去。”

    一进病房,便看到马库斯·林奇全身插满管子和电线,被包扎得像个木乃伊似的躺在病床上,负责陪护的夏福特累坏了,躺在瑜伽垫上休息。

    “哎呦我去,林奇老弟啊,你看起来像是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二世!”

    强尼·布雷泽笑着,拉开窗帘,推开窗户,让新鲜空气进入病房。

    “该透透气了,老子快被消毒水儿味给整吐了。”

    夏福特站起来伸个懒腰,接过卯月清水递来的水果:“谢啦,哥们儿!”

    奥列格笑道:“林奇老弟,瞧你这福分,这么多大老爷们儿伺候你一个!”

    “林奇老弟心想你们赶紧滚蛋吧!”强尼模仿林奇的沙哑嗓音道:“一屋子大老粗有啥好看的,人家想看大皮鼓娘们儿!”

    “哈哈哈哈哈!”一阵哄笑中,夏福特开始削苹果。

    “帮他把呼吸面罩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