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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生长》(184)执行家法(分段6)
    “高杉告诉我这些,关于你如何堕落,羞于启齿的秘密,

    这令你感觉到羞耻么,哥哥。”

    山上彻也瞪视着兄长,文太完全不敢与他对视,像个打碎了花瓶的孩子,战战兢兢地说道;

    “我也不想变成这样……”

    “这一切,是从何开始的呢,哥哥。”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愚蠢至极,荒谬至极,真特么的该死……

    一开始,只是因为痛风……”

    “痛风?”彻也微微皱眉,感到有些诧异。

    “是的,痛风……我性格比较内向,有事憋在心里不爱说出来,一直瞒着大家病情。”

    ·

    山上彻也回忆起来;“哥哥喜欢看相扑比赛,每次看的时候,都是边吃海鲜铁板烧,边喝冰镇啤酒,是因为这个么?”

    “是……因为这个不好的习惯,导致嘌呤代谢异常,

    久而久之,尿酸盐结晶沉积在了各处关节,也就是痛风石,这些该死的石头紧挨着痛觉神经,疼得我半宿半宿睡不着觉……”

    “为什么不去找医生?”

    “找了,大夫给开了药,说是我的情况比较复杂,病灶部位有细菌感染,

    要吃些抗生素,等到消炎消肿了才能安排手术摘除痛风石,而且大夫说我的嘌呤数值太高,一定还会复发。”

    彻也皱眉问道;“那意思就是……这辈子都得忍着疼?”

    ·

    “就是这么回事儿……老弟,”文太苦涩地回答;

    “那阵子可真是绝望,感觉自己抑郁了。

    就连相扑横纲大赛都没心情看,铁板烧不敢吃了,啤酒也不敢喝了,

    止疼片儿大把大把的吃,不顾及副作用,当糖豆儿吃……

    一开始还管用,可随着抗药性显现,就很难压制住疼痛……

    这件事我瞒着大家,只有身边几位亲信知道,就这么一天天忍着,感觉等不到手术先要被疼死了……

    有一天,军师来敲门,说他搞到了特效药,

    我一开始不抱什么希望的,可当我吃下了第一粒……

    那感觉……简直……

    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什么痛风石,好像从不存在,

    眼前浮现出斑斓梦幻的景色,身体舒坦得像是躺在了云朵上……

    我知道那颗胶囊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我很清楚父亲有多痛恨致幻剂……

    可……可是……我再也忍受不了那疼痛了,

    也逐渐迷上了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从第三次开始,我上瘾了,彻底沦陷了,疯了……

    当我第四次索要那胶囊,军师提出了要求,要我和极真组合作……

    为了获得那魔鬼的馈赠,背叛了我的家人……帮派……

    逐渐成为魔鬼手里的提线木偶……”

    ·

    山上彻也愤怒的目光瞪向高杉誉士;

    “你是我哥的拜把子兄弟,烧过黄纸,喝过滴血的酒,发下同生共死的誓言,却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说到一半,彻也难受地捂住心口,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生在黑道家族,耳濡目染,从小就对‘哥们儿义气’、‘江湖规矩’这些东西深深着迷,

    一心想着成为年轻的父亲或灯叔那样的江湖豪杰。

    一切不切实际的少年幻想,都被现实砸得粉碎,

    被认为是帮派智囊的高杉军师,为了钱出卖自己的拜把子兄弟,

    而他那不争气的哥哥,腐化堕落成了一条可耻的毒虫,瘾君子,

    导致这些的缘由更是荒唐到了令他无法接受,

    一切的背叛、堕落,竟然都是源于几颗附着在关节软骨的痛风石。

    (荒唐,太荒唐了,)他想;(这不是我想象中的江湖,

    大家应该明刀明枪,来一场史诗般的战斗,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丑恶……荒诞,简直像是一出蹩脚的小丑闹剧……)

    山上彻也无法接受这一切,更无法宽恕这一切,

    这些天来脑子里的谋略算计变得一片空白,理智耐心荡然全无,冲动与怒火取而代之,

    双拳攥紧,嘴里小声碎碎念着向前走去;

    “不能等了……现在就得……亲手把他……

    ·

    斋藤凛凛花江湖经历丰富,感觉也最敏锐;

    “少主!别!”阿凛大喊着上前阻拦,已经晚了。

    山上彻也熟练地使出摔跤的‘下潜’技巧,瞬间压低重心,

    他也不顾军师身上的尿嗖味儿,双臂抱住他的大腿,用蛮力将其整个人举起,

    使出一招格斗比赛禁用的危险招式;‘下潜抱双腿接炸弹摔’,

    利用重力势能,再加上强劲的腰腹力量,将对方狠狠摔在坚硬的洋灰地上。

    高杉誉士的脖颈遭受重创,寰枕关节脱位,内部脊髓被挤压断裂,

    上位颈椎对应的脊髓是人类的呼吸中枢,说是命门所在也毫不夸张,这摔跤招式就是奔着要命去的。

    “干的好!还的是少主~”陈星高声赞道;

    “执行家法就得干净利索,不像俺老爹似的,剁个手指头都磨磨唧唧的~”

    阿凛摇摇头,微微叹气,没再多说什么。

    陈红走过去,用纤细的手指探了探鼻息,微笑起来;

    “少主摔得漂亮,叛徒已经没气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