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蒙面女子的离开,君雅和广并肩站立在甲板上,望着四周那一片杀戮默然不语。
连发弩箭在射手的操控下,精准的把每一支弩箭射中空中的飞行蚁。这些摇头晃脑在空中舞蹈的家伙应声即落。此时的命中率大大高于战斗之时,下令自由开火的军官不需要士兵节约武器弹药。
这种用于弩箭的箭支其实是很普通的,它们不同于专门狙击的弩箭或者粗大的弩箭那么精制,只不过是流水线的产物。用广的话,即便不用,那些保养的成本和麻烦度远大与生产。
用于对付行军蚁的毒液更是便宜,对于人造化学物,只要原料充足,它们就像那个世界的洗衣液一样,可以迅速的无限勾兑。需要费力的只不过是做成毒液弹的木质机关,那才需要人工去校准。
但是现在不需要那么高精度的毒液弹,对付没有抵抗力的行军蚁,人们恨不得装个水龙头对着它们喷洒。有着现代物流思想的人类,把零库存的模式发挥到了极致。苏佩骑着甲壳虫飞速传递消息到补给站,再由补给站传给精灵城外的工厂。一声令下之后,精灵城到补给站,再到战场,不仅所有的制好杀虫剂送往前线。那些能动起来运输队,拉着现成的材料,赶往战场现场配制。
一时间,三点一线的运输线路,人来人往,飞的跑的跳的,各种运输工具。运输队各自迎面打招呼,居然热闹非凡。不看他们运送的物资,单看这沿路的车水马龙,空中往来飞艇,人类硬生生的把一场战争动员变成了像赶集一样的物资配送。其实这才是战争的精髓,前线不需要太多人,后勤保障才是最多的。
两名士兵就地从森林的水洼取水,加上各种化合物,然后领着桶子就上了飞艇。他们前脚刚走,后脚跟就来了几个士兵,也是同样的操作。
在一艘飞艇上,一名战士看看差不多,拿木瓢舀起一勺毒液,对着下面撒了出去。半空中一门心思跳舞不知道躲避的飞行蚁,扑棱棱的掉下几只倒霉蛋,底下的行军蚁更是惨,直接当头浇上,死的透透的。
占满了摇头粉的草蜢骑兵更是有恃无恐,他们纷纷展示各自的骑术。或蹦或飞,一会儿落在行军蚁中间,一会跳起来在飞行蚁中间撒一把药粉。有不少士兵骑术高超,他们看不上地面的行军蚁,骑着草蜢迅速爬上树。他们居高临下的跃下,在空中肆意挥洒,感染了无数的飞行蚁之后落地,然后跑去再装一兜子药粉,继续来一次女散花。
如此大面积的消杀,纵然再多的行军蚁也扛不住。
尽管有如此利器,大家还是决定暂时不再组织人员进入它们的地底洞口。第一次去是没有办法的赌命,只要土黄蚁在里面设置一个的陷阱,很有可能进去的人就出不来了。此时既然能有稳定的胜利,有何必去冒险。贸然去潜入,没准会被对方抓住机会来个斩首行动,一举反杀。
李冀的指挥能力属于超一流的,当目标是尽可能的消灭敌人有生力量,那就没必要再次潜入它们腹地,自然也不能让已经跑出来行军蚁跑掉。
于是为防止它们跑掉,李冀迅速把握战机,趁着行军蚁的智囊土黄蚁们没反应过来,连续下令。第一时间就安排队伍在它们撤湍树洞口,地洞口用大量药粉和毒液封死,接下来四周散布骑兵和飞艇,把这片区域用毒液和药粉围的死死的,同时高空飞艇撒下让它们致幻的摇头粉末。这一招可以,几乎用掉了所有的化学毒雾,可是效果确实非常好。然后,就是对包围圈内的行军蚁和飞行蚁进行漏网之鱼的施毒和射杀了。
“不知道土黄蚁是如何控制这么多行军蚁的,如果我们也可以,那么将是一大助力。”单方面的毒杀还在继续,广望着厚厚的行军蚁尸体思考。
“送她走的舰长回来了。”君雅打断了广的思路。
“你是,她走的时候,只问我们要了一些纸张?”数分钟后,送蒙面女子走的女舰长返回并登上了广所在的飞艇,听完她的话广有些诧异问道。“当时的情况给我听听,全部的。”
“是的,我当时重复您的话,再次问她有什么需要的,只要不违反原则,我们尽量做到。”女舰长回答,“一开始她摇摇头,没什么。后来看到我无意中拿出来的信笺,就眼睛一亮,问我有没有彩色的笔。”
“于是我就拿了几只给她,她很高兴。还问我贵不贵,我现在可以批量制造了,很便宜。”女舰长回答,“我看她很开心的样子,于是又去拿了很多纸张和彩笔,她开心得像个孩子!”
“哦!”广点点头。
“走的时候我告诉她,需要的话随时过来,我们这里随时可以给她。”女舰长补充道。
“嗯,你做的很对,谢谢!”广道。
“好的,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女舰长朝广和军帐中的军官们点点头就出去了。
“纸张?笔?难道在西北基地,她没有纸和笔吗?”广有些喃喃自语。
“西北基地柔软主要用柔软的纸张,而且几乎没有彩色的笔。而我们用作信笺的纸,质地坚硬,可以保存很久,靠近森林,颜色也丰富得多。”君雅一旁解惑。
“哦。”广点头。
“傻瓜,战争结束了,这个还给你。”君雅拉住广的手,把一块木牌放到了她的手郑
如果我不能回来,不要在我的牌位前哭泣,我不在那里。我会化作人间的风,环绕在你的身边。我是你战斗的鼓声,带你冲破所有屏障。我是你仰望夜空的那颗星,温暖你每一个不眠的夜晚。——云起
广接过这块由蒙面女子带给君雅的信物。
“以后不要再这样傻了,无论要冒什么险,我都陪你!”
“你才是傻瓜!”广轻轻搂着君雅的肩头。
一片植被稀少的丘陵,微风拂过,凭添几分荒凉。一个的木屋,很不起眼的坐落在其中的一个土坡上。风从外面吹过,木质的窗户吱呀做响。从窗口望进去,里面陈设简单,一桌一椅一凳一柜。一位女子,正伏在桌子上画着什么。侧面看去,她鼻梁高挺,脸如白玉,美的不可方物,一对剑眉却显得英气十足。
过了一会儿,女子把手中的笔放下,举起手中的画,满意的看了看,目光初始欣慰,却慢慢的变得有些呆了。愣了一会儿,女子把画在一个旧相框里夹住,放在一个柜子上,往后站了几步。
“爷爷,我找到了更好的纸和笔,给你重新画一副画像。画好了我很开心,可是看到你我又想哭。”
“爷爷,以后画像旧了我就画新的,我有很多纸和笔了。”
“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着……”
女子似乎再也不下去了,捂着嘴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