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到关中后,天色已经亮起。
为了节约时间,叶枭直接雇了一辆出租车过去。
孙可可睡了一夜,小脸绯红,精神大好。
她上车前伸了个懒腰,舒服说道,“好久都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一个梦都没做,一闭眼睡到大天亮。”
叶枭打了个哈欠,一晚上没睡。
这个小姨子睡觉不老实,一条长腿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把他当成布娃娃一样紧紧搂抱着。
他一个大男人,哪里能受得了这个。
他在出租车上补了个觉,孙可可则是兴奋地盯着外面,看着这里完全不用于东海的景色。
八百里秦川,地面沟壑纵横,好像被犁耕过一样,大地之上遍布着各种裂痕,有一种撕裂的沧桑感。
孙可可上学的时候,教授讲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这里。
说是考古系的学生,有一半时间都是在关中度过。
这里的地下文物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每个村子的下面都有可能埋着古墓,故而也成了盗墓贼和文物贩子汇聚之地。
道路越走越窄,从柏油路变成水泥路,后来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土路。
司机在前面抱怨道,“好怂哩,多少年不来了,这李家沟还是这怂球样子!”
李老汉尴笑道,“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去城里哩,剩下的都是些老汉,婆姨,修路也么球用嘛!”
司机说道,“这两天你村可是出大名了,你还不知道吧?”
“啥事?”
李老汉离开村里已经半个月了。
他本来是到东海找亲戚帮忙,结果亲戚没找到,白白在东海市耽搁了一段时间。
要是早知道这样,他就去长安市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不去东海,他也遇不到叶枭。
他看着叶枭,心说这都是上天安排好的。
司机跟他们讲道,“上一周,一伙碎娃把你们村后山的一座古墓给挖了。他们不知道为啥,挖墓就挖墓,最后却用了炸药,把整座山头都快移平咧。听说这伙人全部都埋在了里面,死了十几个人呢!现在消防,巡捕,还有救护车,记者,网红,全都在你村汇集。我这两天,都来了五六趟咧!”
“啥?”
李老汉气得大骂,“这后山可是额们老李家的祖坟,这伙人真是缺德道家了啊!”
司机说道,“你赶紧回起看看,听说从里面炸出来不少的好东西,前两天下了场大雨,全都冲进你们村的黑水河里了。人都在里面打捞古董,这两天还有人在现场收购哩!”
“好,那你开快点。要是让额见到这群碎娃,额非得锤死他们不行。”
李老汉到了自己的地盘,说话的口气都强硬了很多。
车到了村头的桥上,让警戒线拦了下来。
巡捕这两天把村子都封锁了,非是本村村民,进出都要出示证件。
李老汉和叶枭,孙可可下了车,拿了自己的行李,过去急忙冲着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绿布中山装的老汉喊道,“二哥,听说咱家的祖坟让人给炸了,这是咋了吗?”
老汉嘘的一声,示意他小声一点。
他瞧着叶枭和孙可可询问道,“这两位是?”
李老汉赶紧介绍道,“他们是额给翠红寻的医生,过来给翠红治病来咧!”
“啊呀,原来是城里的医生啊!”
老汉搓了搓手,急忙上去,跟叶枭握了握手,介绍道,“你好,额是咱李家沟的村长,李树德。咱赶紧回屋起,翠红这两天精神头有些不对劲,从昨天到现在一口水都没有进!”
“啥?”
李老汉着了急,拎着行李大叫道,“翠红,你可要等着额啊!”
他大步朝着屋里跑了回去,由村长李树德带着叶枭和孙可可跟在后面,回了李老汉的家里。
村里人现在住的还是窑洞,院子用篱笆扎成。
里面养着鸡鸭,还有一群山羊。
在门口都能听到李老汉的大哭声,“婆娘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你睁开眼看看额啊!额把神医给你请回来咧!”
院子里面,围了不少的邻居。
他们的眼睛都盯向叶枭和孙可可,看得孙可可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叶枭后面躲了躲。
村长带着他们进了窑洞里,李老汉的婆姨打着吊瓶躺在炕上。
面色发黑,嘴唇发干,显然快不行了。
一个绑着两根麻花辫的姑娘跪在坑上,哭得梨花带雨。
村长摇着头,冲着屋里的人吩咐道,“你们都让开些,让医生赶紧给翠花看看是什么情况!”
屋里的村民马上往门口移了移,让叶枭过去坐在了刘翠花的旁边。
他们小声议论道,“这娃看着有点年轻啊!”
“是啊!这么年轻能是神医吗?”
“咱市里面都能看好,他一个年轻娃都看好吗?”
“开山叔不是让人骗了吧?”大风小说
“咱们盯着点,别让他借着治病的名医骗钱!”
大家觉得叶枭太年轻了些,跟电视上看到的神医不一样。
电视上的神医,都是白须白发,仙风道骨。
叶枭看上去,像是个城里的大学生。
叶枭并不在意他们的非议,翻开刘翠花的眼皮看了看。
她的瞳孔涣散,已经无法聚光。
体温滚烫,脑袋上不断淌着冷汗。
这是因为阴气入侵五脏六腑,人体的免疫能力启动,正在升高温度,全力在绞杀外来的病菌。
这个过程跟流感的症状差不多,属于湿邪入侵的一种。
不同于流感的是,阴气会攻击肝脏部位,抑制肝糖原的分解。
血液里的葡萄糖一少,人体没有了热量的来源,全靠脂肪分解,慢慢的就会因为失温而死。
所以,要治疗阴气。
首先要给肝脏排毒,把萦绕在外面的阴气祛除,让肝部恢复正常的葡萄糖代谢功能,人体自然痊愈。
叶枭取出银针,让炕上的姑娘解开李婶子的衣服,在她的肝脏穴位上扎了几针。
有黑色的鲜血,很快从里面渗出。
“咦,黑色的血啊!”
在场的村民看得都是一阵惊呼,炕上的小姑娘也是瞪大眼睛,跟叶枭红着眼睛问道,“大哥,额娘的病还有救吗?”
叶枭微笑着安慰着她道,“放心,你娘很快就没事了。”
他以针行气,以阳气帮刘翠花把体内淤堵的阴气不断排除。
普通人看不见,孙可可的眼睛可是看的清楚。
似乎有一股黑气,不断从刘翠花的皮肤上冒出。
只是一会,刘翠花便剧烈的干咳了两声,从嘴里呛出了一口酸水,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