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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少年侯爷
    荣安趴在窗户边,看着水面上波纹划过,一抹红色鱼身晃动,随后消失不见。

    她的心中亦泛起涟漪。

    沈雨燃知道自己问得太急,又后悔了。

    沈焰的前程固然重要,但也不能伤害荣安。

    “公主……”

    “沈姐姐,你的心情我都明白。”

    沈雨燃叹道:“其实我知道,沈焰若能娶到公主这样的女子,是他的福气。”

    荣安看着池子里那些自在摆尾的鲤鱼,声音轻得像从远处飘来的。

    “我是被沈焰吸引,不过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况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公主的意思是?”

    荣安紧抿着嘴唇,目光只盯着水中的鲤鱼,低声道:“我和沈焰才见过两回而已,不想去想太久远的事,或许他喜欢上了别的姑娘,或许我遇见了更俊俏的郎君……等等再说吧。”

    她是堂堂公主,她有她的骄傲。

    余生会不会执手同行,要等沈焰自己来跟她说。

    沈雨燃望着荣安神情,心中不由得佩服起来。

    荣安年纪尚小,又是帝后宠溺的女儿,竟然能如此通透。

    她握住荣安的手:“公主和沈焰,将来都会很好的。”

    他们俩都有着赤子之心,无论将来成与不成,都会过得好。

    荣安转过头看向她,轻笑道:“那是自然。”

    “公主殿下,沈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云颖初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沈雨燃和荣安收敛了心绪,一起望向她。

    云颖初见二人神色有异,浅浅笑道:“这是怎么了?”

    “我跟公主说了些私房话,不能告诉你的。”

    “哼,”云颖初努起嘴,“当初我离京的时候,你们俩还没这么要好呢,竟是背着我如此亲近了。”

    “此一时彼一时也,”荣安亦是笑着站起身,走到云颖初身边,得意地扬起下巴,“谁让你一个人出去游历,把我们丢在京城?现在知道还是跟我们一处玩才好罢?”

    “那是当然。”云颖初一手挽了一个人,拉着她们到桌边坐下,“这些糕点都是我亲手做的,你们尝尝。”

    “真厉害。”

    桌上只摆了两种糕点,一碟枣泥糕,一碟马蹄糕。

    对沈雨燃而言,枣泥糕太过甜腻,倒是马蹄糕清爽弹牙,夏日里吃着最是解暑。

    于是连着吃了两块。

    擦过手后,沈雨燃望向云颖初:“颖初,怎么不见其他女客呢?”

    云颖初和荣安一起笑了起来。

    荣安道:“没有其他女客,只有我俩。”

    “怎么说?”

    云颖初解释道:“今日本来是以兄长的名义请客,镇北侯府在京城的亲故不多,按家父的意思,只请了朝中一些大人,未请女客。”

    “前儿颖初进宫给母后请安,遇到我了便说起此事,我许久没见沈姐姐了,便让颖初借机把你找出来。”

    沈雨燃瞥她一眼,“是因为许久没见我了,还是因为许久没出宫了?”

    荣安被沈雨燃戳穿,当即挂不住脸了,起身冲到沈雨燃身边挠她的痒痒。

    沈雨燃自是不甘被欺,当下也起身反击。

    正闹得欢时,沈雨燃忽然瞥见屏风的旁边出现了一个人。

    少年抱臂而立,唇角衔笑,姿态甚是不羁。

    屋子里的笑闹立时停止了。

    “大哥!”云颖初见是云峥,赶忙过去推他出去。

    云峥不甘不愿地往屏风便挪了两步。

    “公主和沈姐姐都在呢,你怎么就往里闯了?”

    云峥蹙眉:“我又没做什么。”

    云颖初知道他自幼长在军中,整日只知习武,又非侯府公子,并不知宫中礼仪。

    也是因此,爹爹才写信务必要她在册立世子时回京,帮着云峥打点事务。

    “还好没请别的女客,公主和沈姐姐都是自己人,不会问你的罪。”

    “问罪?”云峥愈发不解。

    云颖初知道一时半会儿跟他说不通,只好道:“你怎么不在前厅会客?难道你把宾客都晾在那里,自己跑过来了?”

    云峥道:“方才东宫遣了人过来,说是太子殿下请我今晚去趟东宫。我怎么回?要去吗?”

    镇北侯府跟东宫素无往来,只是因为上回云颖初回京,帝后有意赐婚才跟东宫有所往来。

    太子殿下邀请云峥过府一叙,想来是有笼络之意。

    爹爹怎么把这些难题扔给自己啊……

    云颖初瞥向屏风后面荣安公主和沈雨燃的影子,顿时有了决断。

    “去吧。”

    她颇得皇后喜爱,又跟荣安和沈雨燃交好,落在旁人眼中,怕是早以为镇北侯府跟东宫亲近了,去一趟也不碍事。

    云峥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去,只是眸光又朝敞厅里望去。

    她身姿纤细,影子拉得很长,倒是很好认。

    云颖初绕过屏风,回到桌前,朝荣安和沈雨燃拱手道:“我那兄长不知内宅规矩,让两位好姐姐受惊吓了。”

    “这有什么惊吓的。”

    荣安不是养在深闺的女子,而沈雨燃历经两世,自然付之一笑。

    “不过,我倒是好奇,”荣安托着下巴问,“世子虽不是你的亲兄弟,也是你们云家的人,难道他不住在侯府吗?不懂这些规矩吗?”

    云颖初摇头:“我们的祖父是堂兄弟,他们那一脉早就搬出侯府了。你们知道的,五年前北疆有一场恶战,我的嫡亲兄长还有三位叔叔都死在了草原上,那之后爹爹把他们这些远亲召集到侯府里,想暗中寻接班的人。不过为了历练,也都是在军中。”

    “原来如此。我瞧着世子跟你挺亲近的,还以为他自幼便在侯府呢。”

    “大哥那个人是这样的,看起来不怎么说话,不过为人极可靠,爹爹和我都信得过他的人品,虽是继子,在我心中也是真正的兄长。”

    看着云颖初自豪的样子,沈雨燃微露笑意:“听殿下说,世子在北疆立下过许多战功?”

    “嗯,他习武的天资极高,如今连爹爹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皇兄武功也很高啊,不知道谁更厉害。”

    云颖初想了想,“这不一样,不能比的。”

    沈雨燃了然,的确没法比。

    萧明彻的武功是在演武场里跟着侍卫们练出来。

    而云峥是从尸山血海里踩着无数人命走出来的,征战沙场历练出来的杀气是京城里绝对生长不出的气质。

    荣安倒没想这么多,她又吃了块马蹄糕。

    “世子今晚要去东宫吗?”

    “嗯。”

    “你去不去?”

    沈雨燃和荣安一起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