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寒酥面露难色。
谢嬷嬷是宫里出来的嬷嬷,有的是杀人不见血的狠辣手段。
那婢子混入昭阳馆,险些害了郡主,谢嬷嬷必定不会让其好过。
林薇的眸光微动,垂眸道:“你如实吧。”
她倒也不是那等子分不清是非黑白,只一心怜悯受罚者的人。
寒酥的眉头微蹙,到底是有些不出口。
林薇也不急,就那么定定地望着寒酥,等其开口。
半晌,寒酥还是没有动静。
“哎呀!寒酥姐姐,你怎的成了锯了嘴的葫芦?还是我来给世子夫人吧!”寒英略有些无奈地埋怨了寒酥一句。
林薇转而望向寒英,苏院判也有些许好奇地看向了寒英。
在他们的注视下,寒英正了正神色,颇为认真道:“谢嬷嬷多半会在她交代完一切之后再将其发卖了。”
至于卖到哪儿,就全凭那婢子自个儿的命。
烟花柳巷,乡绅之家,都是有可能的。
“哦哦!”林薇极为平静地点零头。
见她并无什么大的反应,琼芳反倒是有些疑惑。
“世子夫人,您似乎对谢嬷嬷的处置并无什么感触呀?”
完,似是怕林薇不了解那婢子被发卖后的惨状,她便沉声道:“谢嬷嬷只管将她卖给京都中专门收大宅弃仆的人牙子,其余的一概不问。
她很有可能会被卖到……卖到烟花之地。”
着,琼花的脸便红了红。
她还没嫁人,起那等子地方自是害羞。
林薇稍稍一愣,她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问:“谢嬷嬷为何不直接要了那婢子的命?”
那婢子在成王府中呆惯了,若真将其卖到烟花之地,怕是会受不了。
琼花并未答言,只是瞧了瞧榻上的洛芷姝。
林薇瞬间明悟。
哦,宁寿郡主身子不好,谢嬷嬷必定不想造下杀孽。
见林薇面色微沉,寒英便心翼翼地问:“您不会觉得谢嬷嬷做得有些狠了吧?”
她的话音刚落,林薇便笑着摇了摇头。
“她给柳侧妃当眼线的时候就该料到今日。”
这婢子的下场是有些凄惨,可这是她自个儿应得的。
不过……
林薇的眸光闪了闪。
罪魁祸首却还好好地缩在絮柳阁呢!
这婢子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马前卒。
寒酥一直在暗自注视着林薇,见其神色微变,她便低声道:“柳侧妃行事一向谨慎,那婢子那边并无任何证据证明她是受柳侧妃指使。”
所以,谢嬷嬷只能狠狠地处置这婢子来警告震慑其他可能会成为柳侧妃眼线的人。
“嗯。”林薇很是淡然地应了一声。
柳侧妃的心思可比绿岫要缜密。
她能往宁寿郡主的身边塞人,就一定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常在河边走,哪会不湿脚?只要她还敢往郡主这边塞人,就有可能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苏院判抚着胡须道。
收拾老王妃那侄女可不能急于一时。
“您得对。”林薇笑着点头。
随后,林薇便吩咐寒酥亲自去为宁寿郡主煎药。
待寒酥端着药回来,她就端着碗喂宁寿郡主喝药。
即便药汤苦涩无比,宁寿郡主那张又美又憔悴的面上却没有浮现一丝一毫的情绪。
她极为淡然地一口一口将药汤咽下。
待一碗药见底,林薇这才捏了块蜜饯给她。
林薇才刚刚将药碗放下,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更为凄厉的惨叫声。
惊得她险些将药碗碰倒。
苏院判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
“这动静……”他拧眉,“谢嬷嬷怕是还在处置那婢子。”
寒酥瞧了林薇一眼,便福身道:“奴婢出去打问打问。”
“嗯。”林薇颔首。
她现在还真想知道外面是怎么一回事。
寒酥刚出了门,就瞧见了跪了一地的仆从。
她的眸中迅速浮上一丝诧异,随后,她就在人群中搜寻谢嬷嬷的身影。
瞧了一圈,她也没能瞧见谢嬷嬷。
她心下越发疑惑,只得往那些仆从们面前走。
“谢嬷嬷呢?你们都跪在这里?”
着话,寒酥又抬头往正房那边张望。
怎的,她刚一出来,那惨叫声又没了?
弄得她想循声找人都不成。
寒酥是宁寿郡主的大丫鬟,这朗月苑内的仆从都对她极为尊敬。
这不,她刚问完,就有丫鬟回话。
“谢嬷嬷在正厅教训红。”
“嗯。”寒酥颔首,她刚转身往正厅那边走,那丫鬟又如实道:“谢嬷嬷让我们在此好好地听着她如何处置红。”
完,她便垂下了头。
寒酥的脚步微顿,随后便:“嗯,我进去劝劝谢嬷嬷。”
红是柳侧妃的眼线一事的确令人后怕,但也没必要如此迁怒其他的人。
寒酥进了正厅便瞧见被反绑了双手的红此刻正跪在地上不停地发抖。
“谢嬷嬷,还没处置完这婢子?”她温声问。
谢嬷嬷抬眸,见来人是寒酥,这才敛了怒容。
“是不是这边动静有些大,惊扰了郡主?”她略有些紧张地问。
这贱婢是个爱叫唤的,她还没怎么动刑呢,这婢子便叫得仿佛受了极刑一样。
“声音是有些许大,但也不至于惊扰郡主。”寒酥道。
谢嬷嬷略舒了口气,便问:“那你为何来此?是想知道我要如何处置这婢子吗?”
没惊扰到郡主就好。
“倒不是我好奇心重,是苏院判被红的惨叫声给吓了一跳,便让我来打问打问。”
谢嬷嬷的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哪里是苏院判好奇!
分明是刚被封了世子夫饶林薇好奇。
“该问的都已经问了,我待会儿便将红给发卖了。”
语罢,她又指着外面:“人牙子已经在朗月苑外等着了。”
“嗯。”寒酥颔首,随后便冷冷地扫了红一眼。
“你最好想想还有什么尚未交代!若有遗漏,便是到了涯海角也会被找回来整治!”
着话,寒酥的眸中便浮上了几分明显的杀气。
她只要一想红此前在昭阳馆的厨房当差便后怕不已。
若非她和寒英她们几个一直坚持亲自去厨房为郡主煎药,这贱婢怕是就要动郡主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