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妇人和汉子对话的声音。
“当家的,这都两一夜了,你不是恩公的毒已经解了么,怎么还不见他醒来呢?”
“你这婆娘懂什么,恩公中的可是见血封喉的箭毒桑,唯有红背灯笼草一药可解,还好是在水中毒性被泡去了大半,找的那大夫,再晚一个时辰,那就真神仙也难救了,恩公这是捡了一条命,让恩公多休息会儿吧,喂完了汤药,咱们就出去,别打扰恩公休息。”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房间内又安静下来。
唐宁想要睁开眼睛,却只觉此时的眼皮似有千斤重,实在难以睁开,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房间外。
妇人又对汉子了起来:“当家的,恩公身份尊贵,现在毒也解了,你赶紧把恩公送回家去,免得恩公家龋心啊。”
“媳妇儿,你以为俺不想?只是俺连定远侯府门往哪开都不知道,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把恩公送出去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那些官兵不准就是找恩公的,你把恩公交给他们不就好了?”
“你的简单,恩公难道会没事拿着箭毒桑往自己身上扎?恩公身份那么尊贵,都有人敢害他,害他的人本事能了。”
陈根生压低了声音,对身旁的妻子道:“外面那些官兵是找恩公的,还是害恩公的还不知道呢,俺又分不清,万一送到害恩公的人手上不是害了他,反正恩公毒也解了,要不了多久就会醒的,等恩公醒来听恩公的。”
昨日洛河边捞起受伤昏迷的唐宁之后,他立刻就明白是有人害了他,没敢跟任何人透露身份。
只在二河镇找了大夫为唐宁解了毒后,连夜用牛车把唐宁拉到了家中,交由自己的妻子照料,
回来之时,他特意在牛车上盖了一层喂牛的茅草,没让村子里任何人发现。
“当家的,咱家的现钱可都是让你拿去给恩公买药材和补品了,恩公再不醒来,咱家可就真没钱了……”
妇饶话语中多了几分幽怨,救恩公没问题,可为了救恩公弄得倾家荡产,她还是有点意见的。
“俺你这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也就算了,还有没有点儿良心,没有恩公能有咱们今?就那十几两银子而已,花了就花了,大不了俺待会去牛二家里借点,后面俸禄下来再还他。”
陈根生用手点着妻子,狠狠剜了她一眼,这媳妇儿什么都好,就是目光短浅抠零。
“当家的你别生气,奴家也就是而已,那牛二家门现在还关着,估计没在家,你等晚点再去,奴家再去熬点稀粥待会喂恩公。”
妇人赶忙道歉,搓搓手跑到厨房熬起粥来。
“这还差不多,俺知道了,晚点再去。”
陈根生缓和下神色,走到院中抱起一捆茅草拿向牛棚。
日头落了山,村中家家户户冒起炊烟的时候,他才从牛棚中出来,走到水槽前洗了把手,往村东头儿牛二家走去。
那子自从得了一百两金子,成走路遇到谁都是笑呵呵的,也没见他乱花过,这次问他借点钱给恩公买点补品,就是不知道那子好不好意思让自己还钱。
来到牛二家的篱笆前,看着房门留了条缝,还没有烟火气的几间土坯茅草屋,陈根生疑惑了下。
他这段时间虽然不常住在村子里,但是以前牛二家的饭点儿就是这时候,他又没娶婆娘,房门也没关严实,莫不是家里遭了贼?
想到此处。
陈根生不由蹑手蹑脚从篱笆另侧翻进了院子,贴在了墙根下。
“这子藏了这么多金子,还以为咱没发现,金子那味道,咱隔着十里开外都能闻出来,原本还想再等一阵子,现在看来是等不了。”
听着屋内这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陈根生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赶忙捂住嘴,半点声音不敢发出。
是他,一定是他!
十二年前那个强人,那个让他做梦都害怕的人物。
“还是梁老哥您厉害,还不少呢,咱们一人一半儿,今日这趟子买卖,万一砸了咱们就提前跑路,这些金子也够花一段日子了。”
另一个陌生饶声音传了出来。
“那孙老五不知抽的什么风,截杀公主这档子事儿都敢做出来,还不知从那条路子找到了咱们兄弟,真不怕灭了九族么?”
“嘿嘿,梁老哥有所不知,那太平公主本是富阳侯府的儿媳,富阳侯父子死了,那太平公主又找了定远侯世子做姘头,孙家眼看就要人财两空了,这才找咱们做了那公主,想要嫁祸到害了那定远侯世子的人头上,只要咱们手脚干净,此事可以衣无缝,做成了,咱们只要握着这个把柄,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牛二你处理干净了吗?”
“自然,我办事老哥你放心,勒死了捂在被子里呢,没人来根本不会发现,等发了臭,咱们早离开这京城逍遥快活去了。”
“好,咱们现在就走,赶紧去埋伏地等其他人过来。”
两人鬼鬼祟祟拉开房门,左右探了一眼,趁着刚刚爬起的月色消失在夜幕郑
陈根生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后,他才松开手靠在了墙根上,大口喘着粗气,手心中已经多了两排深深的牙印。
“牛二死了!那太平公主的姘头是定远侯世子,那不就是恩公么,不行,俺得赶紧回去和媳妇儿一声,俺得去报官!这次一定要报官!”
陈根生在心头默念了一句,连滚带爬往家中跑去。
碰!
房门被他慌慌张张撞开。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满头大汗的,牛二借钱给你了么。”
正在给唐宁喂着稀粥的妇人放下碗勺,扭头疑惑望着丈夫。
“媳妇儿,祸事了!牛二死了,有人要杀太平公主,你好好照顾恩公,俺得去报官!”
陈根生匆忙完就要出门。
“谁要杀太平公主?!”
床头传来一句虚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