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内。
高台从楼顶垂吊而下。
一名红裙女子抓住系着高台的锁链,在高台之上翩然起舞。
周围围满了大声喝彩的观众。
很快。
一名香楼侍女就走了过来,礼貌询问起二人:“两位顾客是否需要雅座?二楼三百两银子一位,三楼二百两一位,若是有其他需要,奴婢这就给两位找黛姨过来。”
唐宁扫了一眼香楼的布局,一共有三层。
舞台的高度大约在二楼的位置,二楼的雅座离舞台最近,价格最高。
三楼位置虽好,可以俯瞰舞台全貌,但是只能看清舞台上女子的动作,看不清容颜,价格反而低了些。
“唐兄,你看呢?”
高石扭头问起唐宁,又道:“听那位苏莺儿姑娘曲艺双绝,今日又是出阁之日,技艺大成之时,稍后要登台献艺的,唐兄要是有兴趣,咱们就在三楼定一间雅座,把老鸨找来,边谈正事,唐兄也好欣赏一下香楼的才艺。”
“高兄做主就好。”
唐宁看了看三楼的雅座,不仅有突出的观看席位,背后还有可以用作遮挡的屏风,可谓观演、谈事两不误。
至于那位苏莺儿姑娘,他倒是没那么所谓。
今日本就是出于好奇才来这里看看,至于这位未来可能得花魁的女人,能见到就见上一眼,见不上也没什么可失落的,自己那三位已定的娇妻美妾,哪个不是绝色!
“那就给咱们来一间三楼雅座。”
高石当即回复。
“是,奴婢这就带二位贵客上楼。”
侍女面色一喜,能花钱买楼上席位的人,都是不差钱的主。
看样子他们还找黛姨有事要谈,自己去见黛姨一次,就可以拿到一份赏钱。
将唐宁和高石带到一处雅间内,侍女才再度行礼离去:“奴婢这就给二位贵客找黛姨过来,两位稍等。”
“两位贵客是饮清茶还是茶汤?”
在雅间内侍候的婢女随即热情迎上前来询问。
唐宁闻言只觉得格外欣慰。
不知不觉间,从聚贤楼流传出去的服务已经成了奢华场所的标配。
“清茶就好,上完你便出去吧。”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侍女很快端了两杯热茶上来,走出雅间外等候。
趁着老鸨没来的功夫,唐宁走到略显突出的观演台前看了一眼,带着些许疑惑问起了高石:“高兄,这等演出选在白日才更加方便观看吧,为何香楼会选在晚上?”
这个时代的灯笼再大,也不可能把舞台照的亮如白昼,夜间的表演,终究是没有白日清楚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
高石略显得意地走了过来,指着高台四周悬挂的灯笼道:“唐兄,在这灯火的映衬下,你是否觉得高台上表演的舞女都柔美了许多?”
“有吗?”
唐宁还真没注意,又看了一眼。
“你第一次来,看不出来也正常,为兄我可是注意到了,香楼的花魁不会骗人,但是其他女子就不一定了,晚间舞台上看起来九分完美的女子,到了白日看就只有六分了。”
高石拍着唐宁的肩膀轻声叹了口气,一副上过大当的模样。
我擦嘞!
唐宁忽然想到了什么,内心狂惊,古饶脑子还真不是盖的。
这特么不就和后世炫光灯下看美女一样的道理么,灯下是女神,到了白就成了女鬼。
原来这一套在这个时代就已经开始玩了么?
就在唐宁惊奇间,房门再度被推开了。
一名看起来三十许、风韵犹存的美貌妇人带着方才的侍女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看着唐宁和高石:“两位贵客有何事找妾身?”
“你就是黛姨吧,我们要为一个艺伎赎身,你可否做的了主?”
高石开门见山问道。
“贵客要为香楼里的女儿赎身,好,这楼里的所有女子,妾身都做的了主,只要贵客拿的出足够的银子,两位贵客请坐,去,把屏风遮上。”
美貌妇人脸上一喜,吩咐起跟着的两位侍女,邀请高石和唐宁坐下又问:“不知二位贵客要为哪位女子赎身?”
“一个叫秋蝶的艺伎。”
高石目光看向他处,只用余光瞥着这位老鸨。
唐宁则是端起了茶杯,房间内徘徊,一副事不关己,自己只是陪同的看客模样。
当你想买一件没有定价的东西时,你越显得重视,老板就越有就地加价的可能,只有你看起来没那么在意,才能掌握谈价的主动权。
“秋蝶?!”
貌美妇人闻言,眼中怒色一闪即逝,语气如常看向眼前两人:“两位可有人是她的恩客?”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们为她赎身,你出价,我们出钱带她走,是不是恩客又有何关系?”
高石回过头来盯住了老鸨。
唐宁转着茶杯的手也紧了紧,香楼老鸨的语气中的异样,自然不会逃脱他们这两位大夏密探头头的耳朵。
所谓恩客。
正是青楼之中,花了大价钱买某位清倌人初夜之人。
香楼这么多艺妓,她不假思索就能想到是谁,还有那般严厉的语气,显然是对那位秋蝶姑娘动过怒了。
“她坏了香楼的规矩,现在不能赎身,我看二位也不像是她的恩客,就算受人之托,也不要淌这趟浑水的好,教坊司的谁了算,我想两位也应该清楚。”
貌美妇人起身就走,头也不回似是不屑对高石和唐宁开口:“你们若真想为她赎身也行,五万两银子,拿得出来就带她走。”
“她不过只是一个普通艺伎而已,你们……”
高石起身正要争辩,却被一只手拦了下来。
唐宁一手拦住高石,端起茶杯放在嘴边望着老鸨悠悠开口:“五万两银子倒是不多,你总该告诉我们,她坏了你们什么规矩。”
眼下若不想暴露身份,自然是不和这个老鸨争辩的好。
而且这位秋蝶姑娘现在的处境听起来不太妙。
当务之急,是要弄明白她现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