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桃红已然问起,唐宁干脆也不再隐瞒。
“上次和朋友一起去教坊司处理件事情,我寻思没去过那也没人认得我,就没怎么在意,好巧不巧就遇上了你那位姐妹,我就被认了出来,还是你告诉她的。”
“是妾身告诉她的……”
桃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妾身和她是同宗,是不是五服之内妾身也不记得了,在教坊司时我俩最为亲近,妾身被挑去公主府做事时,这丫头才不到十岁,总管嫌她太就没要她,妾身走时,这丫头哭的梨花带雨,妾身只好答应她,将来有空时就去看她,所以和这丫头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原来是这样,听,你还让她给我画了像?”
唐宁偷掖望着羞涩的桃红接着问道。
“是……夫君,那时候公主特别迷恋夫君你,问妾身有没有什么表达心意的法子,又不是那么直接的,可妾身一直跟着公主也不知道啊……所以就去问了她,她缠着妾身不放问情郎是谁……妾身没法子……就了夫君你……”
桃红低着头不敢直视唐宁的眼睛。
自己明明是去帮公主打听法子的,却顺水推舟让那丫头帮自己画了一张夫君的画像悄悄收藏。
“看出来了,怪不得明珠有段时日怪不正常的。”
唐宁想起那段时日赵明珠装作普通女子,用蹩脚的方法对自己献媚,就有些无力吐槽。
“嗯,夫君,妾身有一段时日没去教坊司看她了,莜若还好吗?”
桃红轻轻嗯了一声没敢接话茬,又赶忙岔开话题。
她才不会告诉夫君正是那怪不正常的法子,让公主确认了夫君对他不是毫无感情,往后在她的怂恿下越来越大胆。
“现在挺好,看得出来那丫头挺关心你的,听她要争什么花魁,又擅长唱曲儿,我给她写了两首词留下了,还准备抽空问问你,要不要把她赎出来。”
唐宁想想那丫头古灵精怪的模样,笑着道。
“夫君你要赎她么……”
桃红倏然仰起脸儿望着唐宁,心中浮起一丝淡淡的醋意开口:“唔,莜若那丫头机灵又漂亮,比桃红漂亮多了,夫君要赎她也……”
“停停停。”
唐宁听出这妮子语气中的醋意,一脸苦笑连声打断,将桃红抱在怀中道:“夫君是感觉那丫头和你关系不错,看在钰儿你的面子上才准备赎她的,你要是觉得不用,那就算了,她关心过你,夫君也给她留下两首词作为谢礼,算是扯平了,往后夫君也没打算去教坊司,这事就当夫君没过可好?”
这一番解释下。
桃红将脸紧紧贴在唐宁怀中,心中的喜悦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
夫君不仅叫了她的名字,还耐心为她解释。
原来夫君不是见色起意,而是因为她才想顺便帮一把自己这同族姐妹,是自己错怪夫君。
“夫君,妾身不该那么想的,都是妾身的错,任凭夫君惩罚……”
桃红红着脸正起头来,含情脉脉望着唐宁。
“当然要罚!”
唐宁左手搂着桃红的腰际,右手轻轻捏住了她柔软的脸儿,故作严肃道:“认识夫君这么久,你看夫君像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么?就罚你今晚好好伺候夫君。”
“是,妾身一定好好服侍夫君。”
桃红羞红了脸,又不好意思看着唐宁道:“夫君,妾身真不是那般无情无义之人,方才不知怎么……妾身也想过把莜若赎出来的,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而已,在富阳侯府那会儿,妾身赎她只会害了她,富阳侯和那孙仪死后,妾身和公主都忙的脚不沾地,当时想着她还没到接客的年纪,还不如让她好好学艺享享清福,待公主接管了富阳侯府的生意,莜若已经被黛姨看中,成了花魁候选,赎她需要一大笔银子,妾身不好意思跟公主提……”
“夫君懂,我家钰儿怎么会是无情无义之人呢,就是吃醋了而已,那就再等等,等你那位姐妹夺了花魁之后,你再把她赎出来,让她风风光光地出来,也不辜负她这么多年辛苦。”
唐宁扯过被子披在二人身上,他十分理解桃红的想法。
就跟宋绍在他面前一样,偶尔开开玩笑可以,但是要让宋绍问他借十多万两银子,宋绍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打死也不可能。
这个时代的尊卑是刻在每个人骨子里的,即使是他也不能免俗,否则他就不用在这恩宠日隆的时候,在他那位皇帝岳父面前依然恪守臣子本分。
他只能稍微改变一下身边的环境,但无法改变整个大夏的环境。
如果他真在陛下和皇后面前没大没,即使他们不会在意,朝堂上的其他臣子也会把他喷到狗血淋头,甚至还会影响到子威望。
这种完全没必要且给自己找麻烦的事儿,傻子才干。
“就听夫君的,等把她赎出来之后,妾身一定让她好好服侍夫君。”
桃红微笑而道。
“嘭。”
一声不轻不重地沉闷声响起。
“夫君方才的话你又忘了对吧,夫君赎她是为了帮你了却一件心愿,不是找暖床的花魁,夫君从来不吃强扭的瓜,没感情的也不吃,懂了么?”
唐宁隔着被子,手臂往下拍了一巴掌,扯起被子蒙住两人:“夫君现在可要执行惩罚了,钰儿,你准备好了么?”
“夫君,妾身自己来,这是莜若那丫头教妾身的,妾身也是初次尝试,不熟练还请夫君见谅。”
桃红声音越来越,伏在唐宁身上慢慢往下……
太阳初升。
唐宁才睁开了眼睛,伸手往里一探,空空如也。
“钰儿?!”
唐宁赶忙掀开被子,铺被上斑斑点点的落红犹在,人却没了踪迹。
昨夜被这丫头服侍的太过舒服,自己好像有些松懈了,连她先出去都未发现。
“桃红在哩,侯爷,婢子这就服侍你更衣。”
桃红端着一盆热水和毛巾笑着走了进来,已然恢复了侍女的模样,仿佛昨夜什么都未发生过。
“桃红,要不就我就跟明珠一声,帮你恢复本名如何?”
唐宁心中一阵酸楚,他知道桃红这是在提醒他,要像往常一样叫她而非本名。
“公主和府上人都叫习惯了,再改个名字恐怕连婢子自己都不习惯,就叫桃红挺好的。”
桃红放下水盆,走到床前替唐宁整理起衣服。
唐宁无奈。
任由桃红帮他系好腰带起身。
趁着唐宁擦脸的功夫,桃红迅速将床下铺被整整齐齐叠好放进衣柜。
二人一起出了房门,走向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