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路上,唐宁跟着老爹唐炳春缓步而行,他本来就是从凤仪宫赶过来的,稍后还得过去一趟。
直至和几位朝臣打完招呼落在最后。
唐炳春才心有余悸对儿子道:“儿啊,你都不知道爹方才有多担心,万一你把朱宣那老东西给气死在太极殿上,你这辈子都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戳着脊梁骨骂,往后只怕也不得安生。”
“爹,儿那也是没办法啊,儿子本来就好好地站着等下朝没想话,谁让这老头扯我身上来了,他扯什么不好,竟然儿子蛊惑学子格物不思报国,别的儿子还可以让着点,但是这个绝对不行,那是大夏的未来。”
唐宁认真看着老爹道。
有一点他十分明白,就算自己在有生之年,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出来,能造的造出来,而不去开拓这个时代人们想法。
那自己做出来的这些东西,大概也会很久很久地停滞不前,不定在百年之后,就会因为自己的离世没有生存的土壤而消亡。
那些从格物中发现乐趣,并沉迷其中的学子,就是能够继承他这份思想之人,将来大夏的各种学家。
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对他大夏未来人才培养计划三道四的。
“你不还好,你一爹又想起来了,你要弄什么东西,能让大夏的庄稼增产三成,你可是当着全朝文武百官的面保证的,两年之内若是弄不出来,到时难免会有人提起此事你欺君。”
唐炳春着又紧张看向儿子,这子每次夸海口都要让他担心一阵。
唐宁正要回答,却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句熟悉的声音。
“放心吧,这子能弄出来,那就一定是有点东西,只要这东西能让庄稼增产,别管它能不能增产三成,朕他没问题他就一定没问题。”
蓦然听到此话的唐炳春和唐宁身子一顿,赶忙回身行礼:“参见陛下。”
“都免礼吧,你们父子就准备这么打道回府,还有人落在凤仪宫你们不管了?”
龙袍还未脱下,只是摘了冠冕的赵德清瞅着二人道。
“陛下,这哪能呢,臣和父亲完了话,就准备过去呢。”
唐宁赶忙回道。
“朕还以为你忘了呢,那丫头平日最贪觉,今日过来这么早,朕看她是来者不善,你们还是趁早把她给朕领回去,你们父子俩跟朕去一趟凤仪宫。”
赵德清罢就扭头往凤仪宫而去。
父子二人只得跟上。
凤仪宫内。
马皇后与赵婉心坐在桌前谈笑。
赵婉蓉这才急匆匆赶来,看着屋中的赵婉心疑惑道:“五妹,今日你怎地起回来的这么早,这可不像是你啊?”
“四姐,等你出嫁后就明白了,嫁为人妇后都是要起早的,我现在可是一直都起这么早。”
赵婉心眼珠儿一转,大言不惭望着面前的四姐道。
“真的?你怎么之前都未和我过?”
赵婉蓉微微有些吃惊,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自这位五妹出嫁后,她从未去过定远侯府,平时和这位五妹相见,也是上午之后的正常时间。
“婉蓉啊,你别听她瞎扯,今日估计是她出嫁后起的最早一次了,跟着定远侯和唐宁上朝的马车一起进宫的,就坐在这等她父皇呢。”
马皇后毫不留情拆穿了五女的谎言,笑眯眯对四女道。
“母后,您别拆穿我啊,早起可是个好习惯,我这是在让四姐提前熟悉出嫁后的日子呢。”
赵婉心顿时噘嘴不依道,丝毫没有向赵婉蓉道歉的意思。
“得了吧,你出嫁后就能睡到正午起,你四姐也是公主,凭什么她就要早起?怎么,她出嫁后就不是公主了?”
马皇后瞥了一眼赵婉心,颇为无语道。
“那不一样,我出嫁后能起的晚,是因为我夫君是定远侯世子,府上有家业,还有夫君宠爱,将来四姐的夫君,你和父皇指不定就要给四姐挑一个寒门进士,将来四姐出嫁后,还要每日早起为夫君洗手做羹汤,您,这能一样嘛。”
赵婉心一边儿喋喋不休对母后着,一边儿打量着四姐赵婉蓉的神色。
“你给母后滚一边儿去,好好坐着,母后和你父皇就这么没眼力见儿,就非得给你四姐挑一个这样的夫君对吧?”
马皇后把赵婉心训斥回座位上,招呼四女坐下:“来,婉蓉,过来坐,将来母后和父皇给你挑一个比她还好的夫君,好好气气她。”
“哈哈,母后,那怕是不可能了,我夫君可是全下最好的夫君,只此一个……”
赵婉心笑嘻嘻着。
却见走过来的赵婉蓉没有反驳也没有话,表情还没有什么变化,不由停住了口。
马皇后同样发现了这位四女的异常,开口关切问道:“婉蓉,你在想什么呢?”
“母后,唐伯和唐宁不是不用上朝的么,今日怎么也上朝了,还有五妹,她也进了宫,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还与唐伯父子有关。”
赵婉蓉看着这位五妹,回答起马皇后的问题来。
话音刚落。
只听门口处传来一声爽朗大笑。
“哈哈,婉蓉让你在宫中当个公主真是屈才了,放在衙门,那至少也得是个女捕快才对。”
赵德清带着唐宁父子大步流星进门,看着就要起身行礼的皇后和女儿急道:“唐宁父子不算外人,在家里你们也不用这么讲究。”
听到此话。
马皇后三人这才又坐了回去。
赵婉蓉却是起身有些紧张道:“父皇,儿臣胡乱猜测的,还请父皇勿怪。”
“哎,婉蓉你不要想太多,就是猜一下又不是议论朝政,你母后都没话,朕又能怪罪什么,都随意坐吧。”
赵德清话间便坐了下来,让唐宁父子坐下后,端起茶杯问向了五女赵婉心:“婉心啊,你进宫来是有什么事啊,赶紧,完了就跟着你公爹和夫君回去,今日御膳房里没做你的饭菜,朕带他们过来,就是来领你回去的。”
赵婉心登时瞪起了圆溜溜的双眼,瞅起了这位进门连正眼都未看她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