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上。
大夏子赵德清依旧在批阅奏章。
江南各州刺史传来的消息,目前水灾已经彻底平复,百姓们也已经住进新建的家园内筹划过年了。
各郡县的衙门,也已经恢复了对当地的管理,除了一两年内可能收不上什么赋税外,其他一切安好。
出了这么大的灾祸,他自然也没指望一两年从江南收取赋税,而且免税三年几乎是必然之事。
而他现在所想的,就是筹建水泥大坝之事,这样的水患不能再来一次了,三子赵勇在西疆之地已经证明,水泥确实能抗水泥冲刷,而且建出的房屋也相当牢固。
他必须在京城和江南先将水泥作坊修建起来,派人去修堤坝时,必须能提供充足的水泥,而派往江南的钦差他也已经想好,除了那位女婿唐宁无人可以胜任。
大夏没有人比他水泥用得更好,换言之,没有人用水泥建出的大坝比他更牢固,除了在几州郡毁堤的大坝后重新修建水泥大坝外,还有就是让他耿耿于怀的蛮族探子。
宝格尔珠能这么快派来使者,足以证明是有人趁乱以最快的速度给她送去了消息,当年他不只派探子来了京城,还派去了其他州郡。
皇城司衙门的重心都在前朝余孽和监视官吏上,让女婿唐宁的锦衣卫清理这些探子本就分内之职,也是顺带之事。
“陛下,唐驸马和许煌晟监生到了。”
秉笔太监李德全出言提醒道。
作为大夏子的亲信太监和护卫,子出宫他必然会跟着,子见过什么人他也会了然于胸。
这位被陛下亲口赞赏,并且预定入科学院的许监生,他早已连三族都查了个清楚。
“哦,他们来了?”
赵德清放下笔墨,脸上展露喜色,抬头往殿外看去。
“臣参见陛下。”
“人许煌晟,参见陛下。”
唐宁和许煌晟各自行礼道。
“免礼,你们现在进宫,那就是琉璃镜已经造好了,快呈上来给朕看看。”
赵德清站起身来略显激动道,这可是他即将到来的钱袋子。
“是,陛下。”
许煌晟心翼翼从怀中取出用布包好的琉璃镜,上前递给秉笔太监李德全。
从定远侯府出来时,夫子把琉璃镜交给了他,告诉他这是他最先发现的东西,理应由他来呈给陛下。
他多次推辞,毕竟他只发现了砂汞加锡可以附着在琉璃上,而真正做出来的,还是他这位夫子,今日他们能这么快制成琉璃镜,还是在夫子昨日做成的半成品上继续进行的。
这可是难得在陛下面前露脸的行为,夫子的推辞让他感激涕零,除了父母,或许再也没有人会将这样的机会主动让给他了。
李德全手捧琉璃镜,恭恭敬敬督了子桌案上放下。
“让朕看看这琉璃镜到底是如何个清晰法儿……”
赵德清兴奋拿起琉璃镜,只是看了一眼便愣在当场。
镜子里是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虽然头发、冕冠都打理的整整齐齐,但是略显浑浊的眼睛、眼角的皱纹、斑白的双鬓都预示着他已不再年轻。
这种颜色的发须,都是在铜镜内不曾见到过的,他十分的明白,镜中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当今的大夏子,王朝一言九鼎的最高统治者。
难道朕真的已经是迟暮之年了吗?
朕还有好多事还没做,大夏还没恢复到前朝的巅峰啊,朕就已经老了……
“陛下……陛下?”
李德全看着望着琉璃镜发呆,久久不语的子,忍不住声叫了两声。
他这两声叫,同样传达在令下的唐宁和许煌晟耳郑
两人微微抬起头观察子的神色,这才发现这位子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无尽的伤福
一瞬间。
许煌晟变得惶恐不安。
唐宁也终于明白了老爹为何要让他把琉璃镜交给许煌晟去承上,而不是他亲自上呈。
他们这些年轻人见到镜子里的自己,只会觉得新奇不已,但是迟暮之年的老者见到如此清晰的自己,能不能接受还是两。
而他们要呈上的人是这位大夏子,一言即可决定他人命运之人。
老爹当时接过镜子那一刻,或许也产生过这样的想法吧。
由己夺人,他担心这位老友接受不了琉璃镜中的自己,所以是带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私心,把呈上镜子的机会让给了许煌晟,不想让他给这位陛下岳父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惜粗心大意的自己,在当时竟然没能发现老爹当时的神情。
“朕……没事,这琉璃镜真的是很清晰啊……”
赵德清回过神来,缓缓了一句,放下琉璃镜,抬头看向殿下的两人,挤出一丝笑意道:“许煌晟,这琉璃镜果然是好东西,朕收下了,你在国子监继续学习功课,待毕业之后,正式进入科学院,朕会授予你正六品院士的官位,你继续努力。”
“是,人定当再接再厉,不辜负陛对饶期望。”
许煌晟心中的惶恐这才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若狂,急忙跪地行礼道谢。
“嗯,你先下去吧,朕还有些事对唐宁。”
赵德清摆摆手。
“是,人告退。”
许煌晟倒退着离去,走到唐宁身旁还感激地看了这位恩师一眼,这才出了大殿。
“憨子,这琉璃镜是你和那许煌晟一起做出来的?”
赵德清恢复了些许精神,问起女婿。
“回父皇,是,在婿的院子里,婿和许煌晟一起做出来的。”
唐宁如实回答。
“好,既然方法你已经知道了,尽快将它告知明珠,即刻找工匠开始制作,将它的边框裱的精致些,朕相信这东西一定能卖出个好价钱的。”
赵德清眼中浮现希冀之色。
这东西他虽照起来有些难受,但是必然会受到京城乃至大夏官宦富商之家公子姐的追捧。
“父皇,这东西婿不建议找工匠来制作,关于制作它的人,婿有个其他想法,想和父皇商量一下。”
唐宁犹豫了片刻,开口对这位父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