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柳世忠也走了过来,看着带头的兵士道:“不错,王队长,我是沐阳侯世子,你们真的不是找错人了?”
“没有错,齐王殿下让在下邀请的,正是这位柳小姐,在下前日随殿下来过侯府,应当没有认错这位柳若烟小姐。”
卫队长再度确认了一遍,微微低下头去。
这位柳小姐美的实在太过耀眼,再不低头,他觉得自己恐怕会冒犯这位沐阳侯府的小姐,自家殿下的贵客。
听闻此言。
父女二人都疑惑了一下。
柳若烟浅浅一笑,问起这位卫队长:“方便问一下王队长,齐王殿下有说找若烟是因为什么事么?”
“齐王殿下特意说了,是关于沐阳侯府的搬迁事宜。”
卫队长如实开口道。
老实讲,齐王殿下在出门时特意交代了这句,让他都疑惑了下,好像生怕这位柳小姐不来一样。
在他看来,即使没有这句,这江南应该也没有人敢违背齐王殿下的命令吧。
“那不正应该找我父亲……”
柳若烟一句话没说完,就赶忙应下道:“好,若烟随几位过去,还请王队长和诸位带路。”
这位齐王殿下让她过去一趟,还特意给出了为搬迁沐阳侯府事宜的理由,于情于理,她都没有理由拒绝,也没有资格拒绝。
毕竟这位齐王殿下可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嫡长子,大夏最有权势的三人之一。
而且就算她这样说了,面前这三位齐王府卫士也不可能更改对她的邀请,他们也没有这个权利。
“柳小姐请。”
卫队长说了一句,和手下让开道路,请柳若烟走到他们前方后,才又回头对柳世忠拱了下手:“柳世子,我等这就告辞了。”
说罢。
几人便一同出了门。
柳世忠站在正门堂前有些呆滞,连他都能清晰感受到,这位齐王的卫队长对他这位庶女的尊重,要比他多的多,甚至连沐阳侯府搬迁这样的大事,都不找他这位沐阳侯世子,而找他的女儿。
难道我真的就如此不堪?
带着这样的疑惑,柳世忠缓缓走进屋内,坐在堂中思索起来。
……
行辕内。
齐王赵肃正在飞快写着奏折,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审问竟然会这么容易。
那位楚州刺史岳寒松,他根本什么都没问,就开始说起沐阳侯柳云飞还有自己的罪行来,明里暗里对沐阳侯柳云飞都有讥讽之意。
让他都有些怀疑岳寒松的话里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在,这也导致他无法完全相信岳寒松的话语,但是先整理成折子记录下来还是有必要的。
等他再审完了江州长史康林等人,这些折子都要送回京城去,让父皇过目。
也就是在写这封奏折的时候,他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位柳若烟小姐的面容,正好,他可以借商讨沐阳侯府搬往京城的理由见那位柳小姐一面。
父皇和母后对他们这些子女感情的宽容,让他有可以自己选择王妃和侧妃的权利,也让他对待感情不是那么随便。
到现在为止,他不过才一正妃一侧妃而已,连正常一正妻二平妻的标准都没有达到。
这位柳若烟小姐是沐阳侯柳云飞的亲孙女儿,虽说沐阳侯是犯下了错,但是父皇一定不会牵连沐阳侯无辜家人的,所以他如果纳这位柳小姐为平妻,父皇母后大概也不会反对。
从妹夫唐宁的话语,还有他昨日在侯府中看到的表现,让他对这位柳小姐的性子也有了大致了解。
虽说沐阳侯刚去世,他就想娶人家孙女这事有些不太礼貌,但是把这位柳小姐叫过来,先说安慰几句联络联络感情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以自己的品行和地位,这位柳小姐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嘭嘭嘭~”
三声敲门声响起,让赵肃停下的笔和微微带着笑意的嘴角都收敛了起来。
“殿下,柳小姐到了。”
卫队长王宇的话语声接着响起。
“有请。”
赵肃放下毛笔,合上奏折,正襟危坐靠在太师椅上说道。
“沐阳侯孙女儿柳若烟,见过齐王殿下。”
柳若烟聘聘婷婷走了进来,微微蹲身道了个万福道。
今日的她已经脱下了孝服,不过穿着依然是一身素色衣衫,未施粉黛。
“柳小姐免礼。”
赵肃站了起来连忙伸手虚扶道,望着面前的柳若烟有些挪不开眼睛。
“听王队长说,殿下找若烟来,是为商讨沐阳侯府迁往京城一事?”
柳若烟起身直截了当问了起来。
“不错,本王是想和柳小姐商讨商讨此事。”
赵肃慌忙移开目光,走到堂前坐下,伸手有请道:“柳小姐请坐。”
“谢殿下。”
柳若烟道完谢,落落大方坐了下来开口:“齐王殿下,若烟有些疑惑,沐阳侯府搬迁之事,殿下应该找我的父亲沐阳侯世子,为何与若烟商量此事?”
这般直接了当的发问,还真有些难为住了赵肃。
按理而言,沐阳侯府搬迁这种大事,自然得找沐阳侯世子这个侯府未来的主人才更加合理,他总不可能说是我想见你了才找你过来的。
“这个嘛……”
赵肃飞速思索了片刻,给出了答案:“不瞒柳小姐,昨日柳小姐和你父亲沐阳侯世子的举动,本王都看在眼里,柳小姐才是沐阳侯真正做主的那个不是么?”
“齐王殿下说笑了,若烟一介女流,怎敢做沐阳侯府的主?我父亲沐阳侯世子才是沐阳侯府的真正主人,前日若烟与父亲争辩,不过是不想把爷爷说过关于前朝余孽的秘密告诉他罢了,这种事柳家人知道越少才越安全,可以他一时犯了糊涂,才让唐小侯爷不得不说了出来。”
柳若烟矢口否认道,她从来都没想过当沐阳侯府的主,也不会做这个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柳家无辜的后辈而已,这其中,当然不包括他那位醉生梦死的父亲。
她和这位父亲唯一的牵绊,也就是那位对她格外关爱的爷爷而已,现在爷爷去世了,这唯一的牵绊也就不再了,如果不是爷爷的嘱托关照柳家后人,她甚至不想再和这位父亲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