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时辰后,酒足饭饱。
柳若烟这次听了师傅的话,没有再挽留,将三人一路送至府外后,才依依不舍道别返回府中。
马车上,唐宁望向转变了思想的秋叶问了起来:“秋前辈,关于霍冉此人,您觉得他会采用何种方式与您联系?”
“我与他各有所重,已经许久没有过私下交流了,按照主人所说,他兵马练的不错,至于他会用何种方式见我,我目前也没有想到。”
秋叶摇摇头回答,说完顿了片刻又回望唐宁:“唐小侯爷需要我配合的话,直接告诉我就好,主人的造反之路注定不会成功,那些大房子里的孤儿孩子们是无辜的,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带小侯爷你找到我曾经待过的大房子,不过仅限小侯爷,其他人我信不过。”
“谢秋前辈信任,不过现在还是要先解决霍冉再说其他,秋前辈觉得霍冉有投降的可能吗?”
唐宁道一句谢,接着询问道。
“他的性格没有陆远桥那般执拗,我只能告诉小侯爷有这种可能,只是有几成希望不敢确定。”
秋叶思索片刻,抬头看向唐宁回道。
“明白了,谢秋前辈。”
唐宁也不再发问,接下来就该等那个霍冉如何出招了。
回到驿馆,三人各自回房安歇。
入夜。
寒山城笼罩在一片安宁祥和之中。
可就在城外的一处小镇内,百余名干练的汉子,整齐沐浴在月光下站在院子里静静等候着。
待月亮爬上头顶,一名身材壮硕的男子,才从屋中走了出来,正是霍冉。
霍冉盯着面前这一群人挤人的汉子皱起了眉头,喊了一句:“列队!”
听到这声喊,院内大部分人都愣了一下,开始互望彼此,他们都是刺客和探子,又不是军队,有必要列什么队吗?
人群中快速走出几人来到男子面前请求道道:“日使大人,依属下看,现在情况紧急,今夜就无须列队了吧?”
“混账!不列队本使怎么下令!本使今夜的命令是要按队去实施的,不列队本使能认清你们几个人?”
霍冉转头眼睛一瞪,厉声训斥起来。
领头的探子头目顿时头一低,回头对身后几个小头目还有院中汉子们道:“听日使大人的,列竖队,各掌旗站队伍最前,快!”
有了这声令,院子里的汉子们才开始找熟悉的同伴和掌旗,跟在掌旗后列成了歪歪扭扭的六列,不是因为站不好,而是从心底觉着这位日使大人实在有些小题大做,根本没必要。
霍冉看着面前勉强成了队列的百余名汉子,暗下决心,等下次自己回到主人身边后,好歹也要教教这群人什么叫行伍,嘴上已经开始下令:“六位掌旗各带一队,寻找寒山城外你们已经知晓的锦衣卫人手,或是落单的锦衣卫,今夜一起动手,造成伤亡后,往这个镇子的方向转移,记住,尽量把杀伤的锦衣卫带到这里,不能把活人带过来,带上几个零碎也是可以的,越过这里后可自行安排,转移到安全地带为止,都听明白了吗?”
“日使大人,属下能否问一下,今夜这般行动有何目的,主人的命令,是让我们营救月使,今夜惊动了锦衣卫,他们必然有所警觉,再想营救月使可就难了。”
其中一名掌旗听完后,顿时疑惑抬头问起。
探子头目听到手下问出这句话,心中一惊立刻训斥道:“听从日使大人的吩咐就好,少多嘴!”
白日的事还让他心有余悸,也彻底明白了这位日使大人现在就是个不容置疑的人。
可他刚训斥完,就听见上位的霍冉开了口。
“很简单,本使让你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把唐宁诱出来,锦衣卫不死人,唐宁就很难出面,哪怕装装样子,他也会出来,只有把他引离城中,本使才有解救月使的机会。”
霍冉看向提问的掌旗解释道。
他也算看明白了,这些人都是跟在主人身边的人,许多人都没见过他,想让他们和自己手下一样如臂指使,现在看来是根本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自己也忍耐一下,毕竟眼下营救月使秋韵才是最重要的任务,自己还需要他们效命,太过严苛也不行。
“是,属下明白了。”
问话的掌旗行礼低下头去。
探子头目默默退了回去,心中暗暗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早知道就不说了,这位日使大人现在的性子还真是琢磨不透,和曾经的日使还真是大相径庭。
“既然明白了,现在行动。”
霍冉一声令下,院子中的人依次散去,消失在黑暗中。
目送手下众人离去。
探子头目望望还站在院中的仅剩的十余人,看向霍冉道:“日使大人,属下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等到他们闹出点动静,我们就该进城联络月使了,能否救出月使,就看明日,明日若是救不出来,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要撤离江州。”
霍冉说了一句,转身又回到屋内。
“是。”
探子头领接下命令,默默转身回房。
……
清晨的寒山城外。
官道一处茶摊上,锦衣卫江州千户廖廷玉大口喝着碗茶,自从去年来到江州如今已然九月余,现在指挥使大人亲自驾临江州,无论如何他也要确保指挥使大人的安危。
根据沐阳侯柳云飞所说,前朝余孽的头目曾经来过江州,大人进入寒山城之后,紧接着便是沐阳侯柳云飞的葬礼,江州各地前来寒山城的人不计其数,那时要清查其中是否混了前朝余孽是难上加难。
他几乎抽调了各郡几乎所有的空余人手,整日在城中探访寻找线索,却一无所获,好在大人和后来的齐王殿下都没有遭遇任何意外,也让他悬着的心落了下去。
在那种混乱复杂的情况下,都没有前朝余孽出来作乱,显然他们在大人到来之前已经撤出了寒山城。
如今有同僚单超的楚州人手在城中保护大人安危,他也正好调集本州人手,四处探查前朝余孽的踪迹,哪怕他亲自出马,人都追到了江州边境,才查到疑似有可疑之人离开江州的消息,让他有些可惜的同时,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就在此时。
茶摊外有一人匆匆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