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雅的笑容让沈旭稍稍松了口气。
但他依旧很难让自己的表情发生变化。
同那位导员点了点头,然后又跟沈雅的两名舍友致谢后,看了下沈雅目前住的这个三人间的病房,沈旭皱眉道:“伤到哪了?”
沈雅笑嘻嘻的说道:“没事的,被那条蠢狗咬伤了大腿而已,外伤手术罢了,所以做的很快,打了疫苗,处理了伤口,就是医生要求我住院观察上十天左右,实在是有点烦人。我们导员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情,看到我大腿被咬伤后流了好多血,所以吓到他了,其实根本不严重的。”
沈旭伸手给沈雅把了把脉,确定沈雅并不是在报喜不报忧,身体状况确实没什么问题后,总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不过放心归放心,这只是对于沈雅没出什么大问题而感到庆幸,并不意味着他的怒火得到了缓解。
恰恰相反,看到沈雅躺在病床上,哪怕脸上仍然是那没心没肺的笑容,他也依旧无法忍受。
他觉得自己的心里积攒了一团邪火,这股邪火如果是在之前的境外,那他绝对会让死在他手上的人数翻倍。
当然,在国内的话他会有一定的克制,国内仍然需要讲究一定的逻辑,比如至少表面上的规矩,大家都要遵守。
沈旭给刘同春打了个电话,请刘同春帮了两个忙。
一是把沈旭的住院级别调高。
虽然这里是公立医院,但依旧有着高干病房的配置,只不过一般人住不进去罢了。
有特权不用是傻子,沈旭可没什么充当人民公仆的想法,自己妹妹都住院了,那怎么可能让她住多人间?
二是沈旭请刘同春帮忙查一下妹妹被狗咬的全部情况。
那位刘辅导员肯定是知道一些的。
只不过通过电话里那位刘辅导员遮遮掩掩的语气,沈旭就知道从对方身上问不出具体的东西来。www..cc
与其浪费时间跟那位刘辅导员磨嘴皮子,倒不如直接让刘同春帮这个忙。
在望海,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刘同春,除非刘同春不想查。
沈雅的病房被安排的很快。
沈旭打过电话后还不到五分钟,医院的院长便亲自带着人过来给沈雅把病房换了。
对于普通人来讲,一家三甲医院的院长,绝对已经属于平日里根本够不上的大人物了。
因此看着那位怎么说都称得上德高望重的院长,满脸笑容中甚至带着几分讨好之意的和沈旭保证,沈雅一定会得到医院最好的待遇时,无论那位年轻的辅导员还是沈雅的两名舍友,全都惊呆了。
等到沈雅被安排进了宽敞明亮的单人病房,辅导员和那两名舍友很是无语的在病房内外参观了一番后,立刻对沈旭的身份表达了极大的好奇。
“我的天,这还是病房吗?小雅!这居然是个套房啊!你这房间装修的跟五星级酒店似的,外面甚至有一间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接待室!”
这两名舍友明显跟沈雅的关系很好。
除了对沈旭的身份表示好奇以外,还对这病房内的一切都感到新鲜。
至于那位刘姓辅导员,则是从沈雅被更换了病房这件事情上,发现了沈旭的特殊性,于是他拉着沈旭到了病房外的接待室,选择将自己知道的情况,竹筒倒豆子一般没有任何保留的全都告诉了沈旭。
沈旭对此其实并不怎么在乎,因为即便这位辅导员看不清形势,刘同春那边也肯定会将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
不过既然这位辅导员愿意坦白,沈旭倒也不至于继续冷脸相待。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沈雅的学校正常来说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可大学校园的环境向来很好,特别是重点大学,无论绿化还是其他的设施,都远比大多数的社区甚至公园要好的多。
所以总有一些人能够越过规定,进入到大学校园里散步遛弯,将校园当做公园一样放松身心。
特别是校园里那些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看着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不停散发着各种独属于荷尔蒙的气息,这会让许多中年人不由自主的都感觉自己也年轻了起来。
咬了沈雅的那条罗纳威犬,就是这样一个人带进来的。
一个离过婚的少妇,三十岁出头,风韵犹存。
经常会带着她养的罗纳威犬,进到校园里来遛狗。
刘辅导员并不清楚那少妇的具体身份,但他怀疑少妇可能是某位校领导的情人。
因为起码在半年之前,刘辅导员还从未见过那位少妇。
从那位少妇经常在傍晚的时候出现在校园里开始,就不断的有人进行投诉,因为那少妇遛狗的过程中,喜欢将狗绳松开,任由罗纳威自己撒欢一般在操场上乱跑。
不少学生都会成为罗纳威追逐的目标,这让一些怕狗的学生感到恐惧。
但投诉从没有人管过,所有向上反应的不满,最终全都石沉大海。
即便有学生当面同那位少妇提出抗议,表示遛狗应该栓绳,而不是任由狗在人群之中撒欢,那位少妇也从来都对此表示不屑。
理由很简单,她的宝宝不咬人。
一个很可笑的理由,但确确实实被很多人奉为圣经,直到他们的宝宝开始咬人。
今天发生的这场事故,严格算起来是一场意外,却又有着其必然会发生的命中注定。
因为那少妇总是在傍晚进入学校散步,总是在散步的时候放开狗绳,任由她的狗去撒欢,所以出现这样的事情,可以说是理所当然。
就连人都会偶尔不受控制的发疯,更何况是狗呢?
只是让沈旭感到愤怒的是,如果这位刘辅导员没有添油加醋的话,那么沈雅在被咬之后,那位少妇的反应便着实该死了。
她不但阻拦周围其他人想要救沈雅的打算,并且还在沈雅被咬伤后拒绝为这件事情负责。
在那位少妇的眼里,她的狗是天底下最重要的。
和她的狗比起来,似乎就连人命都显得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