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明把车子停在路边，他要想的问题是挑战郭萍，有不有胜算。

    郭萍目前暴露的问题，一是对肖玲的放纵，这似乎谈不上大问题。

    可以一切由肖玲顶着，无非是把肖玲退回三中，无法伤及她的皮毛。

    二是篡改年龄。这是个可大可小的问题。可大，可以放得无限大，比如对组织不真诚。

    可小，就是郭萍获得了信息，提前做应对工作。

    比如说，收买田有德校长。其次就是迅速把她妹妹的年龄改小，改成61年，或者62年。

    你田有德没有拍照，她完全可以说你是诬告。陆皓明曾经去过郭萍家，知道郭萍妹妹和妹夫都是没有工作单位的人，也就是说没有履历档案。

    如果他们到村上打好证明，到派出所盖个章，到县公安局户籍股改一下，那个是很容易的事。

    三是她妹妹包这个工程，郭萍施加了影响力，如果这个工程别人来包只要300万，她妹夫包下来，一中要付400万，那么，郭萍虽然没有分钱，但却是一条有力的证据。

    综合考虑之后，他一个电话打给了老唐。因为老唐在教育系统算个老好人，与各方面的交情都不错。需要老唐出面先安抚田有德，不能让他冒失行动。

    刚和老唐打了电话，相约到南国大酒家茶室见面，万海霞的电话打来了。

    她说：“陆局长，莫科长催了我几次，我是现在去还是……？”

    陆皓明说：“去，先稳住他，我半个小时就到。”

    说罢，他飞车去接老唐，一路上把田有德的事情说了一遍。到了下车地点，还没说完。

    两人下了车，不说话，飞快地上了二楼，进了茶室，陆皓明顾不上煮茶，接着把田有德的事全部说完。

    老唐问：“你的意见是？”

    你把他叫到另外一个地方，警告他不能冲动，你干脆摆明你的态度，就是要帮他。

    现在郭萍没有研究人事，要他暂时按兵不动。一旦党组研究人事，就由我们两个来顶着。

    至少可以跟郭萍摆牌，她动田有德，你就把她叫出到外面，说田有德对她有意见，掌握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

    这样，郭萍就研究不下去。

    郭萍如果放手，田有德就不告，郭萍动手，田有德就告状。

    暂时这样安抚他，让他暂时不告，我让老莫先动手。

    接着，他们两人又细细地议定了一些对策。准备到时公开摊牌。

    老唐说：“对，这一次是最好的机会，一定要把姓郭的搞下去。”

    陆皓明说：“对。我们两人配合，至少要把她拱出教育局，还无何教育系统一个干净的天空。”

    老唐当着陆皓明的面，给田有德打了一个电话，说道：

    “田校长，听说你最近为了人事问题受了点委屈，到底是什么情况，跟我说一说。”

    对方说：“说来话长。”

    老唐说：“干脆找个地方，我们聚聚，多年的朋友了，我退下去之前，能帮你就帮一把。”

    一会儿，老唐挂机，说道：“我和他先去城西茶馆见个面。”

    陆皓明说：“等会我们还是在这个地方碰头。”

    这时，陆皓明直接打了一个电话给老莫：“莫公，在哪里？”

    那边半天才说：“在钓鱼呢。”

    “我陪你来钓。”

    “呵呵，你是大忙人，下次叫你。”

    “我知道，你在‘迷尔茶餐厅’钓美人鱼，我来坐一坐也无所谓嘛。有些事，我们也可以一起扯一扯嘛。”

    老莫这才知道陆皓明早已掌握了他的情况，便说：“你来来也好，听听我真实的想法。”

    “几号？”

    “302。”

    陆皓明开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敲开了302的门，万海霞和老莫明知陆皓明要来，见到他还是微微一怔。

    万海霞给陆皓明倒了一杯水。

    陆皓明说：“莫公，海霞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我跟你们是一条心的。教育局在姓郭的治下，已经到了快崩溃的边缘。

    你找海霞，海霞告诉了我。你的目的不说我也清楚，我上次就给你分析过了，肖玲请假去化妆品店，这算不上大事。

    肖玲开了一个假发票，然后报销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根本就不会伤及到郭局长，她完全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当然，你要搞肖玲是完全可以的，但你搞了垮了肖玲之后，郭对你会疯狂报复。所以，我劝你把准备工作做足。”

    老莫和万海霞一齐望着陆皓明。

    陆皓明说：“你先犯几次规，迟到几次，看郭萍如何处理你嘛。然后，你就专门监督她，时间要久一点。闹得她不安宁。

    到了一定的时候，大家觉得郭萍也治你不下。他们才会觉得她原来也是只假老虎。其他人就会群起反抗。”

    老莫想了想，端起茶杯，说道：“你不要中途变卦，我是下了决心跟她摊牌的。”

    陆皓明笑了：“我今天敢跟你说这些话也是做好了受处分，下去当老师的准备，就我和海霞的关系，我也不应该说这些话。

    因为我们不是非常了解，之所以敢说，我就是不怕海霞出卖我。

    无何教育局要是这样下去，比陶之春还差。陶之春还只要钱。她是要命。

    弄得气氛这么窒息，干部道路以目，让全局没有一点活力，你可以看，你们一二三中的高考，会全面打败仗。”

    万海霞说：“陆局长，你怎么这样说话？我是紧跟你的。

    这个姓郭的一心只当官，要是当了更大的官，管哪条钱，哪条钱就全是小人当道，天都会黑。”

    陆皓明说：“既然这样，你们都看清楚了，老莫你打前阵。

    打赢了，你当个工会主席，解决个副处级没有问题，我相信新来的局长会听我和老唐的意见。

    打输了，时也，命也，运也，我们两人都不要有怨恨。海霞站一边，你暂时不要出面。”

    老莫说：“我的错误让她抓，就算抓出几条，也不伤我皮毛。

    她呀，真的要查，那就是一大堆，穿草鞋的怕穿皮鞋的？”

    陆皓明说：“行，海霞，你回去，我和老莫还坐一下。没你什么事，你照常上班。”

    海霞走后，陆皓明问：“你具体怎么搞？”

    老莫说了自己的想法。

    陆皓明听完，说道：“在局里我只佩服两个人，一个叫汪伟民，一个叫莫仲达。”

    老莫说：“皓明局长，我不是说自己怎么行，但当个处长厅长，比他们长得好。”

    陆皓明说：“别人不信，我坚绝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