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打人事件”发生后，有关各方，开展角力。

    老莫一方是有准备的，准备闹大。他一直想搞到周子昆与陶小敏鬼混的录像，但没有得手。

    此时，他得知教育局上半年的奖金已发，唯独没有发给他。就气得提前行动了。

    他与开汽修厂的侄儿莫军商量好了。他先去教育局闹事，侄儿带几个人随后。

    所以，当老莫走进周子昆办公室，发生争执，救护车从教育局接走老莫之后。

    莫军就带几个人，向教育局奔去。

    此时，教育局正在召开党组会议，

    周子昆向大家介绍说：

    “我当时气愤，确实拍了莫仲达一巴掌。他反拍我一巴掌，还冲上来就推我，我也推了一下。结果他就顺势倒地装死。

    这个事，我想向党组说明，我确实没有打他。也和大家商量一下，如何处理。”

    谁也不吱声。因为大家知道老莫是个厉害的人。

    周子昆只好征求邓仪的意见。因为邓仪是教育局的老领导了，情况比较熟悉。

    邓仪没当上这常务副局长，本来就不满，便说：

    “这事我不好建议，一是，你打没打人，办公室也没装监控。只有你们两人清楚。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老莫也住进了医院，你理应去看望一下。但你一个人不能去。要小心老莫的家属打你。”

    这个话题一出，商县的几个人也为周子昆担心。有的说，邓局长这个意见要重视。如果老莫的亲戚拿你一顿乱打，等于被鬼打了一样。

    邓仪讲了郭萍与陈谟发生争执的往事，说陈谟女婿带一帮人到教育局来打人。幸亏郭萍躲了，不然一定会被揍一顿。

    所以建议周子昆不仅不能到医院去，现在应该离开教育局。

    周子昆被他们一说，内心也有点怕了，万一到这儿被人打一顿，那真是颜面尽失。

    于是说：“那我现在去找书记反映情况。”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高声的叫骂。

    众人面面相觑。

    谁也不敢去开门。

    周子昆这时也壮起了胆子，骂骂咧咧道：

    “老子搞了一辈子农村工作，见惯了刁民，还敢打我。”

    说罢，就去开门。

    门一开，走廊里黑压压一片人头。

    周子昆一看，当面一个铁塔似的黑汉，比自己还黑，站在他的面前。

    此人就是莫军。

    莫军厉声问道：“谁是周子昆。”

    周子昆知道答应，就会挨一顿打，不答应就威信顿失。他以为只要自己报出姓名，声音洪亮，气势足够强大，就可以镇住对方。于是，厉声高叫道：

    “你干什么的？”

    其实莫军早就踩点认准了人，冷笑一声：“是你吧。”【1】

    【6】

    【6】

    【小】

    【说】

    还没等周子昆回答，“啪啪”两个耳光，打得周子昆眼冒金花。

    跟在后面的一群人高叫：“打死他，打死他。”

    周子昆还手，莫军后面的人高叫说：“教育局局长打人了，打人了。”

    一团混乱。

    莫军也被自己人抱住，推推搡搡，把他架走了。

    周子昆受到奇耻大辱。

    他缺少的是老莫顺势倒地的智慧，而是高声大叫，说非把打人的送进牢房不可。

    于是，教育局报了案，派出所来人了。

    田野又报给了田副市长。

    田副市长就匆匆离开会场，赶往教育局。

    ……

    陆皓明一方，对于这件突然事件。他最初的想法是去汪市长那儿汇报一下，想了一下，去汇报什么呢？

    说教育局所有问题的根源——都是由“用人不当”引起的。这个有意义吗？

    汪市长也无力改变。

    所以，他决定借这件事情发酵。第一步是去看望老莫。把事态扩大。

    他要去看老莫，声援老莫，他开始打电话，叫宋校长（因老莫的女儿在进校），组织原来教育局的老同事宁桂生，唐知行，何田田……等人，先去医院看望老莫。

    然后，打了一个电话给老唐，邀他到南国大酒店茶室马上见面。

    打完电话，陆皓明本来可以直接走，因为他是一把手，不必向任何人请假。但是，他就要借这个机会散布舆论。

    他把肖晚秋叫进办公室，说道：

    “汪市长今天提早离开是有原因的，教育局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呢？”

    “周子昆打了一个老科长，老科长叫莫仲达，他打得莫仲达住医院了。”

    肖晚秋当即不相信，问道：“一个局长打人？”

    “对。因为老莫和我同事十来年，我要到医院去看望一下，下午就不来办公室了。”

    肖晚秋说：“你去，其他事不用担心。”

    陆皓明前脚刚走，肖晚秋就和办公室的人说开了。科协的人知道了，马上那一栋楼的其他办公室也知道了。

    这一天上午，无何上空的电波窜来窜去，都在传播一个消息：

    教育局局长打人了。

    这消息越传越广，无何市教育局就成了各个办公室议论的焦点。

    有的人说无何市教育局，这些年来就没清静过，没有人能治得下。陶之春关了进去。郭萍也关了进去，夏威搞不下去，新来的局长打人，看来也呆不下去了。

    桃色新闻一直是人们津津乐道的一个话题，说这个新来的周局长，上任后，美女干部都怕他。

    一个叫何田田的调走了，一个叫李芊墨的也调走了。

    于是，何田田，李芊墨这两位知名度不大的女子，也成了名人。有的人还借口到工商联、科协办事，暗中来看美女。

    事情从各单位扩散到社会上，周子昆被人打了两耳光，被人为地缩小了。周子昆堂堂一个局长打科长，被人为地放大了。

    ……

    此时，陆皓明与老唐都到了南国大酒店，进了茶室，两人坐下。

    老唐把后一段——老莫侄儿打了周子昆，周子昆报警，目前田副市长赶到了教育局——这一段说了一遍。

    陆皓明才了解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目前的情况。

    陆皓明说：“我们商量一下，把这个事闹大。教育局为什么出事，就是四个字——用人不当。

    为什么用人不当，就是因为某些人用人唯亲。所以，你打电话给唐盛，让他来报道。”

    老唐立即打了唐盛的电话。说了十多分钟。

    挂了电话，老唐说：“他下午赶过来。”

    陆皓明说：“那现在我们去看老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