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亦春说：“监察室的干部必须我认可才可以调入。监察室干部不同于其他干部，必须政治上过硬，经济上过硬。田芳前年虚报假发票受过处分，我不同意。”

    柳是如只是防备了陆皓明，想不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郭亦春说：“严格按规定来说，所有准备要提拔的对象，我要参入研究。他们有没有违纪行为，在此期间有没有人告状？别人告状，我可以暗中查，不一定要向厅里汇报。我只向省纪委汇报。”

    柳是如气得七窍生烟。

    他说：“干部犯了错误就永远不能提拔？谁能保证自己一贯正确？田芳和秦朝有没有什么触犯的纪律的，或者其他人正在告状他们的，在这里可以说出来。我们是讨论嘛。”

    郭亦春说：“没有告状的，但田芳受了处分，这样的人来当监察室主任。我不同意，我可以提出来，难道提错了？”

    柳是如说：“她确实受过警告处分，按到党纪也只是一年内不得提拔。”

    郭亦春说：“我表达我的意见，没有错吧？”

    柳是如转脸为笑：“没错，我们都可以表达自己的意见，但是组织一旦作出决定，每一个党员都必须无条件执行。

    其他同志，请发表意见。”

    刘志说：“田芳同志那次报发票的事，也不是故意的，是有些开支不好报销，要文艺处报一下，但是她夹带了两张个人发票，是有意的还是记不清了，这个当时也有争执。

    当然，事后她承认了。事情过了几年，这几年她的工作有目共睹，她本来应该提副厅的，因为这件事也耽误了。所以，动一动能提高她的积极性。我同意。”

    胡平对柳自如不满，也看不起陆皓明。不过，调田芳去监察室利大于弊，也是他的主意，便说：“我同意。”

    乔迈笑道：“我当然同意。”

    柳是如说：“一人不同意，其他五名同志都同意。按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我们通过两人的职务异动。

    在这里我要强调一句，会议内容不准透露出去，不要引起同志间的误会和矛盾。

    如果哪位干部知道了会上研究的过程，我就一定要查个底朝天。

    下面请亦春同志留下，其他同志散会。”

    陆皓明有些遗憾，他今天帮不上郭亦春的忙。就算站在郭亦春一方也是少数派。

    乔迈，胡平，刘志三人走在一起，谈笑风生。

    陆皓明像个外来户一样，受着他们故意的冷落。

    他快走几步，下楼，进办公室，把门一关。

    他对这个柳是如心里不满。他天天不做事，就玩点心术。拉拉打打这一套玩得特别纯熟。

    乔迈、胡平、刘志三人又搞团团伙伙，以利益为重。

    如果说自己来到文化厅这两个多月，在二级单位树立了威信，做出了实事，获得了大家的拥护，那么在厅里，他简直施展不了手脚。

    难怪郭亦春以前在厅里只能保持中立。

    真是人生无处不复杂，条条大道蛇咬人。他靠在椅子上半寐。

    此时，柳是如留下郭亦春，正在做工作：

    “田芳不错，工作能力强，到了你那儿，你要关心她。会上的事就到此结束，不要表露任何情绪好不好？

    我们都是党员，要尊重党的纪律。如果闹矛盾，就是你的责任大一点。

    因为你是领导，度量要大一点。党性修养也要强一些。我们就谈这么几句，团结同志，一起好好开展工作。”

    郭亦春这个人就是嘴笨，有什么道理也说不出。经过柳是如这么一番劝抚，他也无话可驳。

    柳是如站起来，拍拍郭亦春的肩膀：“老郭，我们多年的老同事了，我知道你是个党性特别强的同志。一定能搞好团结。”

    郭亦春苦笑了一下。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多说。

    两人一起下楼。

    柳是如进了办公室，把门一关，不禁发出几声冷笑。

    这是一箭多雕。将秦朝收归于自己门下，让秦朝与陆皓明离心离德。

    强迫郭亦春接收田芳，两人一定会产生矛盾。

    搞不走陆皓明，先把这个死脑筋的郭亦春挤走，让你陆皓明走独木桥。

    如果你陆皓明说动人一定要和分管领导通气。那么你在杂技团说要开除人，连我这个主管领导，直接上级，你都没有汇报过。

    今天你幸亏聪明，来了个城下之盟，首先表态同意。要是表态不同意，我柳是如就要借机教训你一顿。【1】

    【6】

    【6】

    【小】

    【说】

    柳是如一个电话打给田芳。

    田芳进来，面带喜色，说道：“万语千言，难以表达。非常感谢厅长。”

    说完，她就拿起柳是如的茶杯给他添水。

    柳是如说：“当上了监察室主任，你就要以新的姿式投入工作。一是要搞好出勤考核，每一个人到哪个地方去了，上不上班，是真上班还是假上班，你要想一个办法出来。”

    田芳说：“我会起草一个方案，二是明查暗访。一定把那些假上班的人查实。”

    柳是如点点头，说道：“匡见明同志在厅里工作时，对二级单位的账务管理不到位。你上任后，不要发通知，带几个人直接去查。当然，先必须跟郭组长通气，他不支持，再向我汇报。”

    “好的。”

    “就这样吧，人事处正在起草通知，文件下发后就去郭组长那边报到。”

    田芳道谢后，走了。

    柳是如不打电话给秦朝，要让他自己来感谢。

    秦朝也得到了消息，他正式成为了处长。他决定暂时不去柳厅长那儿，晚上再带些礼物，专程上门感谢。

    于是，他发了条短信给柳是如：

    尊敬的柳厅长，您好。

    感谢您的知遇之恩，晚上想到您家中拜访。万请给我一个机会。

    柳是如看了，回了一句：“不必客气，好好工作。”

    在机关里工作的人，就是个傻瓜也知道：不必客气就是我在家里的代名词。

    秦朝去柳厅家里拜访，是否会把陆皓明暗示他写一写，报道报道的事，如实地告诉柳是如呢？

    一切未可得知。

    此时天黑了，等明天再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