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卫屹之相助阮家后,姜绾心底就有股形容不出来的情绪,有点意外,又觉得他如此做是情理之中。
白芷推门进来,手中提着有些熟悉的食盒。
姜绾不由得扯了扯唇。
还真是想到曹操,曹操就到。
“绾儿,这是百味斋的点心吧?它家的点心糕点每天都是限量出售,想要买上这么一份,白芷估计天不亮就得去排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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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先一步答道:“这是王爷命人送过来的,这段时间,王爷每隔一日就会让人送好吃的,又怕姑娘在府中烦闷,送了好些个新鲜玩意过来。”
“就你多嘴。”姜绾嗔了白芷一眼。
“看来坊间的传闻未必是假的,王爷很是心仪于妹妹。”阮书言轻启红唇,笑道。
姜绾神情微怔。
阮书言双目低垂了几分:“从前,我总觉得良心相许就是我和沈肃那搬共诉情肠,现在看来,那些却是最虚幻的,王爷与你相识不过一月有余,身份那搬尊贵,却也还知道送些女儿家喜欢的东西给你。
我以前只当他是不够心细,却不想,不过是因为我不是他心中在意的人罢了,那位姑娘不过是说了几句软话,他竟能够不顾名声带她参加诗会,当真是讽刺。”
“姐姐,注定是要成为过去的人和事,咱们就别提了,你尝一尝这块糕点,我最是喜欢这个味道。”
姜绾笑着塞了一块点心到阮书言嘴中。
“味道确实不错,我看你最近气色是一日比一日要好,想必王爷占了大功劳。”
隐身在暗处的杜六闻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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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家王爷如今每日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把王妃给养的白白胖胖的,晚上还要抹黑爬窗给王妃暖床,如此辛苦,王妃的气色如果不好才会有怪!
*
京城天池山半山腰的一处亭中。
沈肃将孙月护在身后,左边半边脸上有着清晰的巴掌印。
“阮兄——”
对上阮承安冰冷的眼神后,沈肃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自小,他就对这位大舅哥怵的慌,生了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却有着武将的气势。
孙月从沈岩的身后走出来,冲着阮承安直接拜了下去:“今日是奴婢非要跟着沈郎来的,公子要怪就怪奴婢一人,千万不要因此迁怒于沈郎……”
阮承安像是怕碰着了什么脏东西一般,身子往旁边偏了过去,他这番举动过后,在一旁看好戏的人像是终于忍不住一般,嗤笑出声。
“脏。”
阮承安面无表情的出声。
短短一个字,杀伤力十足。
孙月唇角的笑意凝滞,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身子更是摇摇欲坠。
沈肃心疼坏了,竟也不顾这么多人在场,直接将孙月抱在了怀里。
“你心里不痛快冲着我来,别欺负月娘,她是无辜的。”沈肃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梗着脖子说完之后又心生悔意。
今日被阮承安撞见自己和月娘在一起本就是麻烦,现在还说了这么一番话,算是把他给得罪的透透了。
将沈肃的神情尽收眼底,孙月泫然欲泣的出声:“沈郎快别说了,阮公子是阮姑娘的哥哥,若是让阮姑娘知道了,会误会的。”
阮承安深墨色的眼眸翻滚着暗色,忽而一声嗤笑。
沈肃心里莫名的浮起不好的预感来。
“我妹妹是我阮家的掌上明珠,一个已经脏了的垃圾,我阮家不屑。”
沈肃慌了。
他和月娘再如何浓情蜜意,都没有想过毁掉和阮家的婚约。
阮书言对他一片痴心,且温柔体贴,知书达理,这样的人,娶进门之后,只需要他甜言蜜语哄上一哄,再加上母亲从旁施压,压根就不敢对他有任何的意见!
但阮承安方才说的话,分明是想取消婚约!
沈肃松开怀里的沈月,急声道:“阮兄,今日之事真的是一场误会,我和令妹指腹为婚,家父家母已在准备和贵府提亲,月娘的事情,我会亲自和书言解释的。”
“不劳沈公子费心,我阮家有家规,凡家中子女,男子不可纳妾,女子夫家同样不可纳妾,沈公子既已有妻有子,咱们两家的婚约就此作罢!”
沈肃瞳孔骤然缩了缩:“我怎么不知道阮家有这样的家规?”
“我新添的,你有意见吗?”阮承安睨着他,眼底渗出一抹冷意。
沈肃脸色白了白,而孙月低垂的眸中闪过喜色。
周遭,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响起。
【当着人家亲哥哥的面和外室成双入对,还妄想着婚约继续,脸还真是够大的。】
【诗会这种场合,带个外室女参加,有辱斯文!】
【要真说起来,阮家退婚一点毛病都没有,这哪家公子哥成亲前没个通房什么的,都是心知肚明的,他倒好,公然养起了外室,还有了孩子,这不打人家脸吗?】
【蠢呐!】
“你们都给我闭嘴!”
沈肃猛的出声,一双眼睛宛若要吃人一般的看着那几个说话的人。
许是他眼里的戾气太盛,亭中顿时噤若寒蝉,唯有阮承安眸底积蓄着风暴。
突地,散漫慵懒的声音响起。
“楚某人自问见过不少无耻之徒,不过,像沈公子这般的,还是头一回。”
沈肃循声看过去,说话的是一锦衣华服男子,手中拿着的折扇都是由金线所制,全身上下透露出价值不菲四个大字。
能有这般派头,又自称是楚的,就只有一人。
皇商楚氏独子,楚景修。
回过神来后,沈肃眼中闪过不屑。
皇商之子又如何,士农工商,商为末!
楚家就算是富可敌国,在他眼里,依旧是出身低贱。
“楚景修,本公子的事情和你无关,你最好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楚景修轻摇折扇,嘴角则噙着若有若无的笑。
“只怕要让沈公子失望了,我这个人,最爱管闲事,我与阮兄一见如故,他是个读书人,修养好,不与你计较,可我是个粗人,不懂那些个规矩,今儿个看了一出大戏,这手实在是有些发痒——”
沈肃只觉得腿上一疼,双膝发软,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上传来钻心的痛。
“啊——”
孙月吓得脸色惨白,在楚景修的眼神看过去时,直接晕了过去。
“不中用。”
楚景修收回手,懒懒的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