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隐致仕之后，为了他能够颐养天年，两个儿子特意在柳府之内给他辟出了个院子。

    院子里面一应按着他的喜好来，虽然是处在柳府之中，但又不会被其他院中的人给惊扰到。

    柳府虽有两房，但至今都没有分家，兄弟子侄也好，婆媳妯娌也罢，相处的都很融洽，而之所以能够这么融洽，就是因为有柳太傅这根定海神针在。

    曾有人言，只要柳太傅在一日，这柳家就像一根绳子，所有的人都拧在了一处，越柠越紧，但有朝一日，柳太傅去了，柳家是和现在一样，还是像一盘散沙，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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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约一盏茶的功夫，主仆二人才走到柳太傅的住处。

    柳茵跟着下人进入书房，柳太傅垂首站在案前，手中执着毛笔，凝神练字。

    一直等他落下最后一笔，纸上的墨迹稍干，柳茵才屈膝行礼。

    “孙女给祖父请安。”

    “茵丫头来了。”

    柳茵笑着应了一声，因为心中有事，所以脸上的表情很是急切。

    “祖父，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有着落了吗？王府的那位姑娘她是不是……”

    柳隐摇了摇头。

    “我让人暗中调查了你说的那位姑娘，她确实是孤儿，但不管是从年纪还是别的，都和你姐姐不一样。。”

    柳茵仍有些不死心：“祖父，会不会是下面的人根本就没有用心办差？那位姑娘和大伯母长得真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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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丫头，这世上相似的人何其多？以前，那些被领到咱们府上的，那位姑娘不和你大伯母有几分相似？”

    柳茵突然抬眸：“祖父，你们都是凭什么断定那些人不是伯母走失的女儿的？”

    “你姐姐生下来，肩膀上就有一枚胎记，是只蝴蝶的烙印，还有就是，她出生所戴的金锁是我特意请人打造的，与你的那一块是一对。”

    看了一眼凝眸思虑的柳茵，柳隐忍不住轻叹了一声，道：“爷爷知道你是一片孝心，想了了你大伯母心中的憾事，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年，那孩子只怕早就……”

    “不会的，姐姐肯定还活着。”柳茵神情坚定的开口。

    “母女连心，姐姐如果真的不在了，就算咱们有灵丹妙药，大伯母的身子也支撑不了这么长时间。”

    “不管要用多长时间，我一定会替大伯母找到她！”

    ——

    乾元殿。

    卫衍与秦延年相对而坐，摆在案上的，是一摞女子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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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尽管挑，不管看上谁，朕都会为你们赐婚。”

    “皇上，等几国的使臣安然回朝，我与父亲还是会回边关的，眼下，真的没有成亲的打算，您是君，如果真的赐婚，我自然是不敢不从的，可这样不是平白耽误人家姑娘的青春吗？”

    “志在四方的男儿多的是，难道他们都不成亲了吗？”

    看着铁了心是要给自己安排亲事的卫衍，秦延年一阵头疼。

    “成婚之后，臣的妻子要么只身一人待在京城，独守空房，要么就是随我们一同前往边关。”

    “边关苦寒，皇上觉得，京中那些娇生惯养的姑娘有谁愿意随臣风餐露宿，食不果腹？”

    说罢，秦延年站起身，对着卫衍拱手行礼道：“我知皇上您是体谅父亲一片爱子之心，不过，比起婚后与妻子成为一对怨偶，微臣宁愿独身一人，落个清净。”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的性子如何，卫衍自然是清楚的，当下也不再多说，只让苏全将画像收起。

    却不想，他一个不小心，画像尽数洒落在地。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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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全急的满头大汗，秦延年见状，弯腰帮他拾画。

    人目，少女凭栏而立，娉娉婷婷。

    “这是顾尚书家的嫡次女，皇后的胞妹。”卫衍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

    秦延年没有言语，将画像收好，而后交还给了苏全。

    “苏公公，收好。”

    “有劳小将军了，奴才送您出去。”

    秦延年又对着卫衍行了一礼，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行至御湖之时，秦延年的脚步顿住，苏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着道：“巧了，小将军这下是见到真人了，那位便是顾姑娘，时常进宫来看望皇后娘娘，小将军可要上前打声招呼？”【1】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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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

    【说】

    秦延年收回视线，声音温润：“贸然前去，只怕会唐突了顾姑娘，走吧。”

    隔着御湖，顾凝烟忽的回头，只看见两道模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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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看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别让姐姐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