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主任办公室里，坐着一群严阵以待的老师。

    坐在最前面，面对众人的中年女人，一身灰色职业套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右手拿着一本书，用力地敲着旁边的桌子。

    “我们是安合市最好的中学，怎么可以让一个没上过一天学的乞丐随便进来？”

    说到这，她的目光锐利地扫了一圈屋内的老师，然后定格在某个角落。

    那里正坐着一位身穿米色长裙的女老师。

    她的头发有些自然卷，颜色偏栗色，精致的妆容在周围一群中规中矩的老师中显得十分出挑。

    周围老师已经习惯了这种会议，脸上没什么表情，均是沉默不语。

    只有身穿米色长裙的老师眉头微皱，不赞同她的说法，提出异议：“王主任，学校没有哪条校规规定不允许乞丐入学？”

    作为年级主任的王丽，一直不喜欢这位特立独行的年轻教师，眼中的目光沉了几分，口气颇为严厉：“乞丐来学校做什么？是学怎么讨饭吃吗？”

    李晶晶见她说话太不客气，有些恼火，“王主任，话不能这么说，学校要尊重每一个想来学习的学生。不能因为她曾经流浪过，就……”

    “李老师，我问你，学校的升学率你来保证吗？”

    “我……”

    “现在的新老师就是天真可笑，天天把尊重学生挂嘴边，等升学率挂身上，我看你们还能像现在这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晶晶皮肤白，被噎得脸都有些泛红，依旧据理力争道：“主任，那个学生有居民证，特招生手续合规，校长也已经批准。咱们不能因为听别人片面之词就不让人家入学啊？”

    “李老师，我这人说话向来直来直去，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班已经有许多个“白晓棠”了，怎么真准备当废材收容班啊？”

    “王主任，他们不是废材……”李晶晶气得手都攥成了拳头。

    王丽仅是看了她一眼，便扫向其他老师，训话道：“我还是那句话，收学生虽然是你们这些班主任做决定，但是只要影响学校升学率，我管你什么背景，都给我滚蛋！安合中学不是废材收容站。李老师，我奉劝你一句，如果你们班成绩还是不达标，你这个老师也要从哪来的，回哪去了。”

    “你……”

    “散会！”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顿时站起身，搬着椅子向外走。

    其中一位女老师见李晶晶还坐在原位不动，赶紧拉了她一把，低声道：“晶晶，走了。”

    等拉着李晶晶离教导主任办公室远一些后，才抬手点了下她的头，“晶晶，你傻啊，敢跟灭绝师太对着干？小心她给你年底评优上打低分。”

    “那她也不能这么针对一个学生吧？你看看特招考试的题目，哪有让一个刚要上高二的人去考高三的试卷和体能测试？”

    许白雪暗自翻了个白眼，小声提醒道：“灭绝师太最讨厌关系户，之前白晓棠入学时，据说她就在校长办公室大吵了一架，现在又进来一位，她肯定心里更不爽了。校长都拿她没办法，你就不要试图挑战她的底线了。”

    “可是我们班基本都是关系户啊……”

    “所以你的上一任已经不在这上班了。”

    “……”

    许白雪看了眼周围，见没人，再次道：“我听说，灭绝师太已经向教委申请学校改制了，以后没准就要实行末位淘汰制度。所有不达标的学生都要被转学。你以后的工作……”

    后面的话没说，但表情已经告诉李晶晶是什么内容了。

    “所以这次特招考试，你就不要管了。那学生能考上，自然皆大欢喜，考不上你也不要轻易张口收学生。”

    李晶晶看了眼天空，无力地叹了口气。

    米色的裙摆在秋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晃。

    ***

    特招生考试很快便到了。

    姬宁在白晓棠和叶彤的护送下，走进了安合中学的考场。

    考试分为两场，第一场是文化考试，第二场是体能考试。

    每场各1小时，中间休息20分钟。

    姬宁今天穿了一身很潮的红色运动服，胸前是两个显眼的大字：华洲。

    后面则是四个用狂草写的大字：宇宙第一。

    这套运动服本来有四个款式，姬宁看上的那个款式，叶彤没敢让她穿，怕她进不了学校。

    因为前面两个字是：儿砸。

    后面四个字是：我是你爹。

    饶是穿了这身，姬宁依旧被监控屏后面的王丽所不喜。

    双手环胸，冷哼道：“现在的学生真是一个比一个狂，还宇宙第一？怎么不上天啊？”

    话音刚落，监控屏里的人突然抬头，正对上她的眼睛。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平静得仿佛能透着监控屏看到她一样，王丽一惊，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巧合……一定是巧合……

    姬宁扫了眼空无一人的教室，又看了眼手里的准考证，抿了下唇，走向教室内最中间的座位。

    桌子上是一个电子答题板，白晓棠已经提前给她科普过怎么操作。

    姬宁对这个还算满意，只要不手写字，怎么都行。

    她那手字，真怕别人看不懂。

    “铃——考试开始！”

    一个系统音突然从讲台上传来，姬宁抬眼看去。

    就见前面的黑板突然亮起光，上面赫然显示着她的考试题目。

    文化考试是所有文化课题目揉进考试系统里，随机出现考题，并不是一个科目统一考。

    这就要求考生思维转换能力要特别强。

    姬宁看了眼题目，眉头微皱。

    不禁抬头看向某个监控摄像头。

    王丽嘴角轻轻上扬，带着某种得意，对一旁的李晶晶道：“我也不是不近人情，只要她能通过这套试卷的考核，我就让她进学校。”

    李晶晶气得要死，一个难度系数达到S级，内容还超纲的考试，让人家通过了才能进学校？

    这要是能通过，去任何重点都可以，干嘛非要来这参加特招生考试？

    考场里的姬宁在发现题目不会后，果断选择了下一道。

    就听系统音传来一声：“答案错误，得0分。”

    呵……搞心态吗？

    姬宁又瞥了眼摄像头，从进学校，她的精神力就已经笼罩了整个学校，学校里发生的一举一动，她都一清二楚，包括某楼层那位一直监视自己的老师说的话。

    姬宁有条不紊地答着题，会就写，不会就空着，直到一个小时后，考试系统自动关闭。

    “你的文化成绩为54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