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竹也笑。
她明白,周砚之是想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所以拒绝帮助。
其实,周砚之的拒绝在周芸竹意料之中。
自他懂事起,凡是他自己的事就从没向他人求助过,包括父母。
不过,周芸竹是后来才知道,他这次的拒绝帮助和之前每次的性质都不一样。
这或许算是周砚之给迟遇独有的仪式感?
他希望迟遇考虑他们两人的关系能否更进一步只取决于他及他的表现,而不是被其他任何因素干扰从而影响她的清晰判断。
他希望她选择他不是因为很多人都觉得他们合适,也不是因为大家起哄或帮忙,只是因为他。www..cc
“儿子,加油!”
千言万语,只剩一句鼓励。
周砚之笑笑,“谢谢妈。”
这一晚上,周芸竹脸上都挂着笑容,看不出任何异常。直到回到房间,在周砚之看不见的地方,才有担忧和愁容从她脸上浮现出来。
“有心事?”周绪林掀被子躺下时问。
多年的恩爱夫妻,周绪林早已是对周芸竹情绪感知最敏感的人。
虽然她在客厅时有意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足以让儿女看不出,但作为枕边人的他早早就发现了。
周芸竹如实和周绪林说了情况。
这件事对周绪林没什么好隐瞒的。
且不说周砚之拒绝任何人的帮助,就算他提出让帮忙,周绪林都不会干预,更不会跑去和迟遇说什么。
这个家唯一需要被隐瞒的人就是漏勺儿周垚,何况她还是迟遇的粉丝。
周绪林原本都已经躺下了,在周芸竹开口以后又坐起来,靠在床头认真听她说。
了解了情况以后,他情绪上没什么大的波澜,只是不免疑惑。
“砚之终于遇到喜欢的姑娘了,这不是好事吗?迟遇很优秀,我们也都很喜欢……”
周绪林说着说着忽然停了,因为他发现他越说周芸竹的脸色就越沉。
迟疑几秒,他语气试探,“你不喜欢迟遇?”
周芸竹听到这话下意识坐直了身子,脱口而出,“喜欢啊,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那你……”
“我是担心人孩子不会喜欢砚之这种类型的,你看不出这孩子每次看见砚之都小心翼翼的?他在学校肯定很严厉,我都担心他把小姑娘给吓跑。”
周绪林才开口就听妻子同一时间说出了担忧。
他沉默片刻,点头赞同,“确实。”
周芸竹皱着眉继续道,“换了寻常情况,其实追不到也没关系,只能说俩人没缘分。可这是砚之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喜欢的姑娘,多不容易啊,要是第一次就被拒绝了那下一次得什么时候啊?”
“我看得出他有多认真,他这是不动则已。万一被伤透心一蹶不振,我这辈子还能做上婆婆吗?”
周砚之那句“我这一生中最难的研究课题”一出,周芸竹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她明白他说的课题并不泛指爱情,而是特指迟遇这个人。
本以为是棵铁树,哪曾想是个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