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安最后还是被迫和赵奕铭一起共喝了一碗粥,喝完粥后累极了的两人靠在一起眯了一会儿。可没过多久事情就来了。
两人听见帐篷外吵闹的声音,刚出了帐篷,便见里正和村长正在召集人。
县衙来人了,说是因为这次的地震导致了上游的堤坝出现裂痕,得提前去服徭役,要求每家每户都要出一个成年的男丁去修堤坝。
众人顿时一阵哀嚎。
一个孩子还小的小妇人崩溃的道:“家里的房子都塌了,再把男丁都抽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是啊!我家房子塌了,我公公婆婆也在这场地震中去世了,房子没得住就不说,可这公婆的丧事还没办呢!我当家的要是走了,你们让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可怎么处理这些事啊!”
村里田兴的媳妇一脸绝望的抱着才五岁大的儿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旁边两个闺女也跟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田兴也无法,只能紧紧抱着孩子和媳妇,满脸尽是绝望,服徭役至少一个月,家里现在又是这种情况,他媳妇和孩子们可怎么撑过这一个月啊!
里正也很无奈,“堤坝出了裂缝,要是不及时修好,如果这时候下大雨发了大水,下游的村子就全都完蛋了。”
“那什么时候走?”
“情况紧急,三天后就得出发。”
“三天?安葬我爹娘的时间都没有啊!”
“能不能通融一下,至少让我们把房子修缮了再出发啊!”
村长和里正沉默了,这是上头的决定,哪有他们平头百姓说话的份。
“三天是上头给出的最大限度了。”
闻言,场面一度混乱,哭声响彻云霄。
田安和赵奕铭看了一会儿,对视了一眼,转头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新来的县令怎么回事啊!这都地震了,没派人来查看情况帮忙就不说了,还直接把人抽走,这让大家如何活啊!”
田安气愤的道。赵奕铭考上秀才免除了徭役,自是不用去的,可村里其他家的情况实在是很不好啊!
“修堤坝确实是重中之重,今年雨水多,县令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赵奕铭看着有些灰蒙蒙的天道。
“那至少也派人来看看村里的情况啊!”
赵奕铭叹了口气,“按理是应该来人的,可现在都还没动静,又要提前服徭役,怕是县城的情况比村里还严重,县令分身乏术,抽调不出人来了。也不知堤坝能不能撑到大家开始修缮。”
想到县城的人,田安也急了,“也不知道兰娘她们怎么样了。”
通讯落后,消息太闭塞了,
赵奕铭皱眉:“等会儿让刘大去县城看看情况。”
田安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只是,还没等刘大出发去县城,兰娘和刘汇就带着人回来了。而他们的到来也证实了赵奕铭的猜测。
兰娘和刘汇叫了田安和赵奕铭走到背着人群的地方才敢开口说话。【1】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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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三个铺子都塌了,面馆和脂粉铺子什么都没救下来,好在当时我正在算账顺手就拿了抽屉里的几张银票,至于银子和铜板都埋在下面了。”兰娘把四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田安。
“人呢?可有人受伤?”田安急忙问道。
“我们出来的及时,只有冬挽慢了一步,手被掉落的瓦片砸了一下。但好在问题不大,已经给她上过药了。”
刘汇也拿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给田安,“一百两是面馆的。二百两是粮铺的。王辉让我交给姑娘的。”
田安接过银票,又看了看人群,没见到王辉才问道:“王辉呢?还有陈丰和邓远两人呢?”
兰娘小心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姑娘,粮铺是三个铺子里情况最好的,我们逃过一劫后等地震过去了,就趁着天黑又回摸回去把仓库里的粮食都搬出来了。”
刘汇接着道:“县城的铺子塌了九成,只有一些大户人家的院子撑了过来,县衙乱的一塌糊涂,街道上都是残檐断壁我们绕了好些路才把粮食都运出城,又不敢运回村子,只能运到半道上的林子里,王辉和陈丰还有邓远在那看着。”
“灾难时粮食最惹眼,你们做的不错。”赵奕铭点头认可,又问:“放的地方安全吗?”
刘汇答:“我们用油布包好了粮食,又用稻草和旧衣服盖在上面,在林子里找了个不大的山洞,用树叶挡住了出口,轻易发现不了。”
“晚间我过去看看,可别出问题了。”
“好的,公子。”
几人回到营地后,田安又重新给冬挽处理过伤口,而之前救治的伤员也陆续醒来了。
因着三天后就要去服徭役了,村民们伤心过后也只能认命的开始做准备了。
没有地方住肯定是不行的,大人们忍忍就过了,孩子们却是遭不住的。
村里的房子除了后面田安帮着建的只塌了瓦,其它的都变成了一堆废墟,重新建房子肯定是不现实的,只能找了树杆简单的搭个茅草棚子应急了。
田安家的青砖墙倒是能用,就是现在根本买不到瓦片,只能用茅草来把屋顶铺上。
而那几户墙体没倒的人家此时也无比庆幸,当初用土地和田安换了房子,他们和田安家一样用茅草来铺好屋顶就开始收拾家里,比其他人快了不少。
天刚擦黑的时候,刘汇就悄悄带着赵奕铭出去了。
虽然房子修缮了,可为了以防万一,大家还是在外面搭了帐篷,从家里把棉被拿出来打地铺过夜。
田安在火堆前等到半夜的时候两人才回来。
“怎么样,地方安全吗?”
赵奕铭接过田安递来的热水喝了才道:“他们选的地方山体太软,要是下大雨容易滑坡,我重新选了一处。”
说完事情,赵奕铭就催田安回帐篷了,“昨晚就一夜没睡了,赶快去休息了。”
要不是为了等赵奕铭她早就撑不住了,回了帐篷一沾上棉被,就睡的昏天黑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