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蓉被突然钻进马车的小姑娘,吓了一跳,“你,你是谁?”
田安的视线落在她怀中的老人身上,上前摸过老人的脉才解释道:“你们家的老仆人在外面求救,我们恰巧路过,刚好我会些医术,便先过来给老夫人看看。”
摸过脉后,田安又替老夫人检查了其它地方,半晌才道:“老夫人是忧思过虑,这些日子她应该夜不能寐,饭食不思吧!
老人家年纪大了,身子骨本来就弱,再加上睡不着吃不下的,身子受不住便晕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安蓉着急的道。
母亲这样,肯定是因为担心自己,可她居然自私的只顾着自己伤心难过,却忽略了母亲感受。
一想到母亲因为担心自己而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而自己却不曾发现半分端倪,她就后悔不已,要是母亲真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田安见面前的美人一双美眸含泪,欲掉不掉的,都快心疼死了,“你别哭啊!老夫人没事,我给她扎两针她就能醒了,就是得赶快吃些东西。
而且她现在肠胃很不好,得吃些清淡的流食。”
听见自家母亲没事,安蓉抬手压了压眼角的泪滴,“还请姑娘出手,救我母亲。”
田安点点头,从挎包里拿出银针包,从里面选了一根长短适合的银针,对准穴位扎下去后又轻轻捻了捻针尾。
拔出银针后,没过一会儿,老夫人当真缓缓睁开了眼睛。
安蓉一喜,紧紧抱住她,“娘,你终于醒来了,差点吓死我了。”
老夫人虚弱的抬手摸上她担忧的面庞,“蓉儿,娘没事,你别担心。”
见老夫人越发虚弱的样子,田安出声道:“老夫人虽然醒了,但还是得尽快吃些东西,不然支撑不了多久还会再晕的。”
听见声音,老夫人转头看向田安,这一看便愣住了,她下意识喊道:“婉儿,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
田安一愣,解释道:“婆婆,你认错了,我不叫婉儿。”
她虽然没见过原主的娘,但记忆里还是有些印象的。再说这年纪差的也太大了吧!她旁边这位还差不多。
可惜人家梳着姑娘发髻,说明还没成过亲,不可能有闺女。
听到母亲的话,安蓉这才抬头仔细打量面前这个姑娘的长相。刚才因为担心母亲的身子,她都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竟是和自己年轻时有七八分像。
就是现在也能在两人脸上找出不少相似之处。
要不是她没成过亲,说两人是母女估计都有人信。
但要说她是自己的双胞胎姐姐安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首先,年龄就不对,姐姐要是还在,应该也如她现在这般模样才对。
“母亲,您确实认错人了,她不是姐姐,她是福伯在路上请来为您看病的好心人。”
老夫人泪眼朦胧的摇了摇头:“不,她就是婉儿,是我的婉儿。”
说着就要去拉田安的手,“婉儿,娘为了你能回来,常年青灯古佛相伴,念经吃斋,肯定是菩萨可怜我爱女心切,终于让你回到娘的身边了。”
田安看着眼前瘦弱无助的老人,感受着她言语中的希冀,心里不由的多了几分酸涩,也更加同情这位老夫人了,所以在她伸手来拉她的时候,并没有缩回手。
算了,就当哄老人家开心一下吧!
安蓉见自家母亲拉着人家小姑娘不放,抱歉道:“不好意思啊!连累你了。”
田安摇摇头,“不打紧,只是得赶快给老夫人弄些吃食了。”
安蓉却有些犯难了,马车坏了,母亲又拉着人家不放,总不能让人家小姑娘送她们回去吧!
田安见她面露难色,心下了然,主动开口道:“我家的庄子离这里不远了,姐姐要是不嫌弃,便和我们一起先过去休整一下吧!
还能去庄子上拿了工具和材料来修马车,或者等到了庄子上,我让人去通知你们的家人来接你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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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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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安蓉下意识看向母亲,可平日里精明的母亲这会儿却跟个孩子一样,注意力全在人家小姑娘身上,半个眼神都舍不得给她。
安蓉无奈点头,“打扰了。”
见她同意了,田安转身就要下马车,可老夫人却急了,“婉儿,你不要娘了吗?”
田安心下不忍,柔声哄道:“没有不要你,只是这辆马车坏了,我们得重新换一辆马车。”
怕她激动,田安只得和安蓉一起,两人一左一右的扶着她下马车,又坐上了田安自己的马车。
老夫人看着田安,面前仿佛浮现出,很久以前,两个女儿一左一右陪在她身旁的场景。
眼角的泪悄然滑落,但嘴角始终上扬,多年诉求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回应。
一辆马车坐不了这么多人,田安便让香桃和陈丰留下,等她们回去以后再让人来接她们。
福伯自然不放心自家老夫人和小姐独自跟着田安去庄子上,便接过了驾车的活,秋山指路他驾车。
马车上,安蓉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也大概的说了一下关于这个“婉儿”的事。
她叫蓉儿,婉儿是她的孪生姐姐,十岁那年的元宵,母亲带两人去赶庙会。
天上放起烟花时,姐姐因为贪念烟花的美,在人潮涌动时和大家走散,被暗处的人贩子找到机会给拐卖了。
她们当时出动了很多人,连续找了三个月,才找到了当初拐卖婉儿的人贩子,可惜婉儿那时候已经被他转卖了。
家里人虽然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后来也几次找到转卖婉儿的人,可惜人也早就被转卖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们好不容易跟着线索找到了最后倒卖婉儿的人贩子时,那人贩子说婉儿在途中逃跑了。
从此下落不明,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再传来一点消息。
看着睡着了都紧紧拉着田安手的母亲,安蓉拿起手帕按了按眼角,“母亲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自责,自从姐姐没了音讯后,她便住到了庵里,常伴青灯古佛,每日吃斋念佛,只求有一天姐姐还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