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的院里,墙角处放着一堆劈好的柴火,柴堆上还有一些农耕用的锄头、背篓等。
院落很紧促,有两间卧房一个堂屋,屋子的墙体是土夯的,屋顶盖的却是瓦片,旁边还有一个盖茅草的小厨房。
厨房外挂着几串红红的辣椒,和玉米棒子。
邓雪和惊雨对视一眼,接过几人的水壶便跟着老婆子去厨房打水。
惊雨在院子里打量了一圈后,便朝着堂屋走去。
刚要进门,便被里面出来的一个汉子拦住了。
汉子一身补丁衣服,戒备的看着惊雨和院子里的几人道:“你们是谁?”
惊雨反应极快的笑道:“对不住了小哥,我们是来讨水的,刚才一个老婆婆替我们开的门,只是她这会儿去厨房给我们打水了不在这。
我家主子身子不好,不能久站,我看这院子里也没有椅子,便想到屋里去搬个椅子出来给他坐,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谅解。”
闻言,汉子收回打量的目光,扔下一句“等着”便再次回了屋子。
再出来时,便当真拎了一把椅子出来。
惊雨笑呵呵道了声谢,接过椅子,拎到赵奕铭跟前,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凳子上那不存在的灰,才放在地上,又左右晃动两下,确定结实了才让赵奕铭坐。
汉子全程冷眼旁观,一句话没说。
伺候好了赵奕铭,惊雨这才自来熟的上前倚在他家堂屋的门框上和他搭话。
“兄弟,你这家里就你和你娘两个人吗?”
那汉子似乎不太欢迎他们,语气有些冲的说道:“你们不是来打水的么?打听的这么清楚做什么?”
惊雨仿佛没听见他话里的不喜,还伸手搭在他胳膊上,“别紧张嘛!我就是随口问问而已,咱这么多人在这里,要是一个都不说话,那得多尴尬啊!咱们聊会儿呗!”
不等汉子开口,先前那婆子就带着邓雪出来了。
见汉子被惊雨搭着胳膊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乐呵呵的解释道:“这是我儿子,咱们这地方偏僻,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人,他有些不善言辞,小哥莫怪。”
惊雨一脸很好说话的样子摇摇头道:“嗨,没事,能理解。
不过,婆婆,你们这这么偏僻,平常买东西什么的都不方便吧!怎么不搬到离城镇近些的地方去呢?”
这老婆子倒是健谈,和惊雨一来一往的颇有些相谈甚欢的样子。
“靠近城镇的地方,那田地都是有主的,咱们娘俩没银子,只能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安家落户了。”
“啧!”惊雨一脸担忧道:“您年纪这么大了,住的这么偏怎么行啊!这万一要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看大夫抓药的多不方便啊!”
“呸!你咒我娘呢!走走走,我家房子破,配不上你们。”
惊雨一句话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那汉子直接就要赶他们出门。
赵奕铭顿时一副高高在上,看不上这小破房子的样子,起身就直接抬步跨出了门外。
惊雨和邓雪见状也只能边和老婆子道歉,边拎着装满水的水壶跟着出了门。
他们前脚刚出了门,那汉子后脚便毫不客气的,“砰……”的一声把院门关上了。www..cc
惊雨忍不住抱怨了一声“这脾气可真大。”
然后一行人翻身上马,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早就偷偷藏在院子旁边林子里的赤畏,亲眼看着自家主子们离开后,那汉子又开门出来查看,再确定他们是真的走了以后,这才重新把门关上。
汉子进门后,他立马转移到这座院子侧面的墙跟处观察那娘俩。
刚靠近院墙,里面便传来了声音,“你放他们进来干什么?要是让他们发现了端倪,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看不见人,但赤畏非常肯定这就是那壮汉的声音。
“你以为我想放他们进来?不让他们进来,万一引起他们的怀疑,到时候他们硬闯更得不偿失。”
赤勇敢确定这院子里面只有两个人,但此时的这个声音绝对不是方才那个婆子的声音。
这分明是个正值壮年的男子的声音,可他说话的语气、立场,又分明是那个婆子。
所以,赤勇几乎是下一秒便断定,刚才的那个婆子是假扮的,而且对方不仅易容术了得,变声的本事也不赖。
正想着呢!里面又传来了声音,“算了,好在已经成功将那些蠢货骗走了。”
接下来便是两人议论赵奕铭他们如何不禁骗,吹嘘他们自己如何厉害的话了。
赤勇一动不动的趴在墙上,听着里面的动静,过了好半天两人终于吹嘘够了,他这才听到之前那个壮汉说了一句“你好好看着,我回去看看主子有什么指示。”
然后,赤勇便听见了,大概是堂屋的位置,发出了一阵重物移动的声音,就像开关门一样,两次之后里面便再没有了动静。
再仔细去感受时,这座院子里似乎便只有一人的存在了。
这,他并未听见那汉子开关门的声音,可人确确实实是不见了。
难不成这院子里也有密道不成?可在这荒郊野外的挖密道,便有些多余了吧!
他想转到院子的后面去看看情况,可惜这院子背靠大山,院子后面的那道墙更是和山体紧紧贴合,两者之间根本没有缝隙。
或者,甚至可以说这院子是以山为墙,直接从这座山里延伸出来的。
赤勇想进去查看,但又怕惊动里面的人,只能先按兵不动,等赵奕铭他们返回来商议再说。
一里地外,赵奕铭下了马车后,让队伍继续前行找地方隐藏等待命令后,只带了惊雨和暗一,又折返了回来。
方才那两人自以为他们隐藏的很好,但其实到处都是破绽。
土墙房居然配瓦片,明明很穷,坐的却是椅子而不是农户里常见的长条凳。
尤其是见到他们时的态度,若是真正的农家人,见到他们这样打扮的陌生人可不是这种淡定的表现。
要不是在上坝村生活了这么多年,还真会被他们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