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卷这个东西,自古以来就有。
他说要十万兵,你说要五万。
他说一万,你说不需一兵一卒。
直接拉着自家私兵就上。
争来争去,图什么?
本质上,王权就是内卷的最大获利者。
底下的人都在卷,王权高枕无忧,只需四两拨千斤,就能坐稳天下。
也就是所谓的制衡之道。
臣子们卷完干活,又要卷说话,还要卷忠诚之类的精神追求。
当有人喊出不要一兵一卒的时候,所有人都停止了内卷。
他们心中不甘,却又毫无办法。
这时,智氏说话了。
“君上,谁说杀鸡焉用牛刀,但是民心可用、军心可用,君上何不以叛贼为彩,令群臣逐之,先破城擒贼者重赏?”
国君还没说话,下面满堂喝彩。
“好!”
“好啊!”
“智伯所言极是!”
卷来卷去有个屁的意思,而且君上还没说封赏呢。
万一看大家这么积极卖命,君上觉得理所当然,一丁点封赏都不给怎么办?
反正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智氏此言,倒是给大家争取了一份收益。
国君深深地看了智氏一眼。
一言牵动整个朝堂,这份影响力,不一般啊。
“智卿所言极是,只是不知该如何赏赐呢?”
这次,众人没再开口。
剿匪嘛,赏赐顶天了能有多高?
而且国君也说了,以贼为鹿,就相当于一次围猎游戏。
往常也都有围猎游戏,奖品大都是弓、箭、马、鞍之类的用具,或者国君身上的扳指、玉佩等小挂件。
可这终究不是围猎。
敌人也不是马鹿一样,傻傻的等着被射。
如果只是一匹马,一张弓,的确寒碜了。
如此一来,向众人讨封的智氏也会落埋怨。
“君上乃天下霸主,又得到天神眷顾,赐予数量众多的长生不老药。”
“君上何不从中取出一枚,赏赐有功于国者?”
“如此,也能为君上获取无上美名!”
听到这话,现场众人一阵哗然。
长生不老药!
这东西谁不想?
只是大家都明白自己几斤几两。
好东西肯定是先国君,再六卿世家。
谁敢插队,那不是找死么?
现在,六卿世家开口,为众人求取长生不老药。
这就无所谓了。
“智伯所言极是!”
“智伯说的没错!”
“智伯这是在为君上着想啊!”
“君上慷慨之名,必将传扬天下。”
长生不老药分明是从国君手中索要,可众人感激的对象是智氏。
国君心中一阵不爽。
可是事已至此,他也不好说什么。
为了一枚长生不老药跟六卿世家、满朝文武闹得不愉快,得不偿失。
可是舍弃一枚长生不老药,国君又心疼得滴血。
“准!”
随即,国君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玉盒。
“长生不老药在此,诸位爱卿能破城擒贼者,赏!”
众人顿时一阵欢呼。
虽然数百人追逐一颗药,可这毕竟是实打实的机会。
国君目光一扫,看向智氏所在的位置。
“智卿,你们六卿世家兵多将广,与众人同台竞技,有失公允……”
智氏立刻躬身说道:“臣,不参与此次角逐。”
其他几人也同时躬身,“臣,也不会参与。”
听到六卿世家不参赛,其他各家更为兴奋。
好机会!
真是好机会啊!
随即,众人赞叹,六卿世家真是高风亮节啊。
长生不老药的诱惑都能抵御得住。
另一边。
天神派遣的队伍紧赶慢赶,终于来到郑国。
不像晋国万人大军,天神派遣的只有数百人。
真说起来,就寥寥十人,其他都是喽啰、跟班。
这些人都身着锦衣,脚蹬骏马。
一个个衣着光鲜,神采飞扬。
尤其是那种目空一切的眼神,外人模仿都模仿不来。
“小小乱民,杀官造反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残害咱们天宫弟子,真是不知死活。”
“没错!咱们天宫弟子,是天子门生,是天神亲传,每一个都是万金之躯,一群贱民竟然攻击我等!”
“杀了他们,必须杀了他们!”
身后的跟班、喽啰们也是一脸愤慨。
他们虽然还不是天宫弟子,但他们同样将自己当做天宫一份子,与天宫荣辱与共。
即便他们从没见过那些死者,甚至不知道那些死者是男是女。
但他们还是愤慨。
因为郑国乱民破坏了他们的精神向往。
就像一些从没到过丑国的公知,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说丑国不好,哪怕丑国人也不能说。
“大人,一刀杀了太便宜他们了。”
“对对对,必须好好折磨他们,杀鸡儆猴。”
“让天下人知道咱们天宫的威严,不敢再有半点不敬。”
前方的天宫弟子好奇问道:“怎么折磨他们?”
喽啰们连忙献计献策。
“大人,可以把他们放在烈日下暴晒,把他们晒脱皮。”
“对对对,暴晒之后,浑身痛如火燎,一碰就疼,哪怕风吹雨打也痛不欲生。”
“还不止!外皮脱落,新皮初生,这时候就像爬蚱脱皮一样,浑身紧绷,七天七夜不止。”
“如果这时候给他身上淋点盐水什么的,嘿嘿嘿……”
“还可以用渔网缠紧全身,每一寸皮肤都疼痛百倍,身子动一下,渔网摩擦皮肉,就像万蚁噬身。”
“如果这时候用小刀把皮肉割下来,啧啧……”
“渔网勒住皮肉,血流不畅,虽然割下皮肉也不会流太多血,不会丧命。”
“如果灌一口汤药下去,吊命七天七夜不在话下。”
“如此一层一层扒皮,能扒十多层。”
听到这些话,天宫弟子们齐刷刷打了个哆嗦。
这些跟班、喽啰们出身不好、资质不行,但心肠一个比一个坏。
这些折磨人的法子,都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这是人能想出来的吗?
可就在这时候,身下马儿齐刷刷停了下来,唏律律的打着响鼻。
“怎么回事?”
“有情况!”
众人向前看去,却发现道路尽头有一棵水缸粗的大树。
大树树冠盖在路上,一根树枝笔直的横到路对面。
而这个树枝上,蹲坐着一只猿猴。
那猿猴体雪白,不见一根杂毛。
只是不知为什么,众人从猿猴身上感受到一股致命的危机。
就在众人迟疑时,猿猴竟然口吐人言。
“嘿嘿,正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你们,没想到你们早就想好了。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