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名运营脖颈中挂着的工牌上,乔深看到了她的名字。这个名字很奇怪,除了姓氏“步”是一个汝安字之外,后边竟是一串冗长字母组成的明都文单词。
没办法,乔深只好用这个他唯一叫得出来的姓氏称呼对方:“步医生,你们应该已经收到城警署的支持令了,请提供你们掌握的关于肖喻先生的一切信息,包括他的实时定位接口。”
“了,我不是个医生。”对方严肃道,“对不起,可能要让古警官失望了,肖喻先生的生物组件连接我们已经尽力去修复了,目前技术人员依然在实时监控修复状况,但我们能获取的信息极为有限。”
乔深腾一下站了起来:“什么意思?你们跟肖喻的连接断了?”
对方拿出了一个密封袋放到了乔深的面前,随后解释道:“822年14月30日晚大约21点左右,飞医监测中心监测到肖喻先生的体内生物监测组件数据发生异常,我们的信息专家判定为该组件突然遭到外力破坏,导致其生物监测功能和卫星定位功能受到影响。我们立刻出动了飞医机动队前往肖喻显示的最后定位地点。飞医机动队到底那里时,距离我们检测到数据异常发生的时间仅有六分钟,但肖喻显示已经不在那个位置……”
乔深打断了姓步的女士一下:“是什么位置?”
“肖喻先生最后的定位,是南平区午山风情园昆仑奴酒吧外的暗巷里。飞医机动队到达那里后,只发现了这个东西。”步女士指了指乔深面前的密封袋,“我们不甘心救助失败,命令飞医机动队对该地点周围大约645平方米的区域进行了扩大搜索,但都没有发现肖喻先生的踪迹。飞医监测中心试图重新获取肖喻显示的定位,但由于肖喻显示体内的定位装置严重损坏导致信号收发异常,我们一直没能成功。”
乔深拿起了面前的密封袋,打开之后,发现里边是一张宁芯集团的员工身份卡。
工牌上有一些厚重的血迹,但乔深还是能看出来,这是肖喻的工牌。工牌中央是一张肖喻的休闲照,下边在写着他的名字和职位——“肖喻,产研中心内部服务部运营专员”。
乔深忍不住质问:“发生这么严重的暴力事件,你们竟然没有通知肖喻的家属?”
“对不起,我们不能透露会员用户的任何隐私。”步女士一脸轻松,显然早已准备好了辞。
看到对方一点都不在乎的态度,乔深被骤然激怒:“遭到攻击绑架也他妈算隐私?”
“对不起,古警官,飞医机动急救是最注重用户信息保护的企业。只要是用户没有授权我们可以告知他人或公开的信息类型,我们都会采取严格保密的处理方式。”
听到这套辞,乔深不禁有些好笑:“行了,什么隐私保护。你们就是不希望别人知道飞医机动队又没能救下一个会员用户而已,这种急救失败的消息会影响你们的套餐销量。”
乔深想起来,言耿死亡之后飞医机动队也曾出动前来急救,最终没能成功救下言耿;结果在此之后,飞医对言耿的下落闭口不言,就算火灵集团以公司名义询问都只得到了一句谎言。
看来,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卖用户已经是飞医习惯性的操作了。
步女士依旧只是笑笑:“古警官,这话就没必要了吧,您的判断没有任何依据。”
看着对方的神情,乔深突然意识到这种指责对飞医来没有任何作用。对规则的解释权永远在飞医的手里,只要他们厚着脸皮坚持自己的法,就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们为了利益而献祭一个又一个自己家的会员用户。
飞医机动急救,表面是是个救死扶赡医疗企业,实质上却是一个由客户的鲜血所铸就的资本王国!
乔深看到手里肖喻工牌上的血迹。
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面前的这位飞医工作人员,漏掉了一个关键信息没有告知自己。
“你没有报告肖喻的生物体征监测数据。”乔深追问道,“作为一个医疗公司,健康状况不应该是你们首要关注的吗?”
步女士摇了摇头:“对不起,古警官,我们没有检测到肖喻显示的健康受到任何伤害。”
“你确定?肖喻的工牌上沾了这么厚的血渍你们看不见?还是,这不是肖喻的血?”
“我们已经对工牌上的血迹进行了生物学鉴定。结果显示,工牌上滴落的的确是肖喻先生的血液,肖喻先生受到了机械性外伤。”
“但是你们没监测到肖喻受到过伤害?”
“我们的医学专家判断,肖喻先生是在体内的飞医生物监测设备遭到破坏之后才受的伤。”
乔深不禁笑出了声:“你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离谱吗?你是,肖喻遭到绑架时没有任何反抗、乖乖被绑匪所控制,绑匪也心翼翼地在没有伤害他的情况下破坏了他体内的生物监测设备,结果在设备被破坏之后,那些绑匪又突然伤害了肖喻?”
“对不起,我们收到的数据判断,事情很可能就是这个样子。”步女士尴尬而不失礼貌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了这么多句对不起,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你对你们的会员抱有一丝歉意。”乔深站起身道,“关于肖喻,请问你们是否还有没有告知的信息?”
对方摇了摇头。
“如果有出现新的案件相关信息,请第一时间告知。”完,乔深向洽谈室出口走去。
步女士微微挥手道:“古警官再见。”
又回到了政务区中心广场上,乔深有些失落。
本以为只要从飞医公司手中得到肖喻的实时定位接口,他就能迅速找到肖喻的位置,从而将其解救。
没想到,他把这个案件想得简单了。
这似乎不是一个简单的绑架案……相反,这件事情里有着许多诡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