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把桌子擦干净后,也从自己的行李里头掏啊掏的,掏出来一把铁制的夜壶在几人面前晃了晃,随后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自己炕头正对着的地面上。要是晚上需要,伸手就能抓到,主打的就是一个方便。
“哎哎!你小子没事儿吧!夜壶放在行李里头?那得多味儿啊!”
“不至于,我家里还有一把陶瓷的夜壶,那才是常用的。出门的时候就用这把铁的,主打一个耐摔不容易坏。”
“可它是夜壶啊!”
“用的次数少,一年都用不了几次,而且我洗的勤快啊!老夜壶的味儿为啥重?还不是因为浸淫日久嘛!那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
“不是,张俊~~”
“停停停,我们俩的名字发音一样,我觉得还是改一下称呼的好,不看字都不知道是在喊谁。”
“嘿!你是张军,我是张俊,发音不一样的好不。”
“又不是普通话读音那么标准,方言还给你说这个?”
“行!你就是当了纪律委员看不上我这个竞选班长失利的舍友而已,随便你。”
“嘿嘿~~别这么说嘛!我只是不想让外头人说起夜壶的时候和我挂上钩。”
在场的几人都笑了起来,张俊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儿事儿生气。m..cc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还是叫张俊,是你改名字。”
“对了,这才是我想说的。”
“可是你改啥啊?”
“我叫张军,改一个意思不变的,就叫张解放好了。”
“解放军,解放军,你小子的小名儿不会就是解放吧!”
“这你可就猜错了。我的小名儿叫东方红。”
瞎掰扯了一会儿后,发电装置重新布置好了位置。张俊关了灯,‘电气鼠’都不用电击启动,自己就哼哧哼哧的跑了起来。
黑暗中的一抹光亮照亮了几人求知欲满满的脸,‘电气鼠’一边调整速度,一边看光的亮度变化,玩儿的不亦乐乎。
“哎呀!感觉家里头养两只老鼠也不错啊!省一口吃的下来,电费都省了。”
“那你家对光亮的要求可是够低的,有大灯泡不用,非要用这小灯泡,还要忍受一股子尿骚味儿,关键是它输出也不稳定啊!”
说话的功夫,‘电气鼠’的速度就降了下来。
“唉!等我弟弟把东西送过来就好了,到时候咱们多抓几只,弄一个十二缸的交替着用。话说你们有啥办法多抓老鼠啊!我觉着以我往日的战绩,做不到短时间内抓那么多的老鼠。”
“那还不简单?你现在是纪律委员,号召大家培训的时候除四害不是正合适嘛!最好能制定一个标准,作为考核培训成绩的一部分。嗯~~这样的话最好和领队以及基地领导商量一下,取得他们的同意。人居环境可是会直接影响到身体健康的,这么做合情合理。”
拾粪成绩好都能上大学的时代,抓老鼠列入培训成绩之中,蛮合理的啊!
“这个办法好,发动群众才是制胜的法宝啊!我们对此有着充分的发言权。不过抓老鼠的工具哪里来?就咱们这几只铁猫两个破碗?不够吧!”
“铁猫破碗自然不够,我去这里找找后勤工作人员,他们肯定有工具。”
张军说到这里,看了看已经快要停下来的‘电气鼠’,把铁笼子放倒后,灯都没开,直接拉门就走了。
“嘿!纪律委员的行动能力是值得称赞的。”
“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先睡觉吧!我都要瞌睡死了。”
林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把一屋子人弄的哈欠连连。看了下时间,纷纷散去。
行走了一天,鞋都没有离过脚。中午睡觉的时候竟然没有脱鞋,这个后悔啊!捂的难受。
和李护把鞋子一脱,屋里瞬间就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撺了上来。两人互相看看都没有说话,谁也别嫌弃谁。
“林里哥,我去打水。”
趁着李护没回来的时候,林里坐在床边儿把粘在脚上的袜子一点儿点儿的撕了下来,黏糊糊的脚,脏东西早就泡起来了,抠的那叫一个爽。
还特意把热水袋拿出来,打算一会儿灌个八分满的水放到被窝里头暖被窝。没有带淑芬出来就这么一点儿的不好,都没有给别人暖被窝的机会。
“林里哥,泡泡脚吧!晚上睡的舒服。”
“嗯!好,你也一起来吧!不光省时间,还省水呢!”
李护也没啥不好意思的,这年头儿人与人的关系亲近可不是光嘴上说说,那是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的。
一壶水啥也没干,就放在脸盆旁边续水了。等一壶水用完的时候,两人的脚都泡的起皮了,皱巴巴的轻了二两。而反观盆底,一层脏东西漂来漂去的,很肥田的样子。
“林里哥,我再去打点水洗脸。”
李护说完又跑了,让林里坐在那里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泡完脚享受余韵呢,竟然被这小子给抢了先,可不是林里他自己照顾不了自己啊!
端起脸盆把沉淀的东西搅合起来,这才想起刚才没有洗一下盆内侧,直接用来洗脸不好吧!要是冲洗一下还浪费水。本着自己脚用过的原则,伸手进去又洗了下盆,结果从内侧搓起来一层脏东西。自己这是有多脏啊!
用力把脏水泼到院子里头,一道小小的黑影鬼鬼祟祟的贴着墙角就想往开门亮着灯光的屋里冲,林里刚想把搪瓷脸盆丢出去,丢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急忙收了回来。脸盆丢出去咣当咣当的,让人看到得骂他损坏公物浪费可耻了。情急之下直接一抬脚就把踩倒鞋帮子的鞋给甩了出去。
在农村地区生活过的都知道,傍晚时分蝙蝠出来觅食的时候,把鞋丢到空中,蝙蝠小概率会钻进去,从而在鞋下落的过程中束缚住蝙蝠,最终逮捕到它。
老鼠虽然和蝙蝠有点儿像,但完全不会飞。随意用脚甩出去的鞋子本身没什么准头,砸到墙体后反弹下来掉到地上,距离老鼠还有半米多的距离。但老鼠好死不死的却非要往过冲,好奇害死的不止猫咪,还有出来觅食的老鼠。吃惯了垃圾的它们还以为有人‘投喂’呢!
李护提着暖壶走过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林里金鸡独立站在门口全神贯注的看着地面,压低脚步声靠近后就见到一只大老鼠摇着尾巴,身子钻进去鞋子一半儿不知道在干啥?疑惑的看了看同样疑惑的林里,把暖壶放下来抄起一只鞋子就飞奔过去一鞋底拍了下去。
啪的一声巨响在老鼠身后响起,老鼠受惊后慌不择路直接钻进了鞋子里头,李护手拿把攥就把鞋子捡起来,仅仅摁着鞋帮子俘获了老鼠,不费吹灰之力。请君入瓮、瓮中捉鳖玩儿贼溜。
“眼瞎没事儿,能跑就行。”
“李护,你脚怎么踩地上了?”
“没事儿,冲一下就好了。倒是这老鼠抓的轻松,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张俊、张解放去,出来一起抓老鼠也不是不行。”
“哎!我的鞋!”
“这是我的鞋。”
李护一边儿跑,一边儿回来把地上丢下的鞋子捡起来套在脚上,一溜烟儿的跑掉了。林里这个无语啊!捧臭脚见过,捧着臭鞋跑算怎么回事儿啊!
把水壶捡起来回屋灌上热水袋,被子来开弄的整整齐齐贴服在床铺上,热水袋往中间一丢,坐下搓了搓已经干了的脚板,都不需要冲洗了。
不一会儿,班委集体来查房,连敲门都不需要就走了进来。看到房间里只有林里一个人,还好奇的问道。
“房间里居住的另一位学员呢?”
“去后面张俊他们那个213宿舍去了。”
“去那边儿干嘛?大晚上的都要睡觉了,现在串门儿可不是个好的选择啊!”
面对女副班长的(认真负责)咄咄逼人,林里瞟了一眼在一旁缩脑袋不说话的纪律委员,显然这家伙让人家拿住了,心里头有鬼,要不然早就站出来给林里结尾了。
“问你话呢!眼睛乱飘什么的?”
“咳咳~~副班长,李护他刚才在门口逮了一只老鼠,但是不敢杀,找张俊帮忙去了。”
女副班长还没反应过来,张军这家伙倒是立马瞪圆了眼睛。杀老鼠?那还了得?
“副班长,我和张俊一个宿舍,也是213的。老鼠这东西浑身都是细菌,可不能在房间里头乱搞啊!我这就过去看看去,你们继续查房。”
一帮班委倒也没说啥,人家就是那个宿舍的,过去捂捂盖子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人情社会就是这样。
“行了,没事儿洗洗睡吧!今天折腾的够晚了。明天一早还要跑操呢!”
女副班长说完就要走,林里急忙伸手拦了下来。
“副班长,早上跑操?”
“对呀!跑操啊!学习虽然重要,但也不能忽略了体育锻炼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本钱不够可压服不了敌人,到时候脑子再厉害,也不过是人家一拳头的事儿。”
林里诧异的看了眼其他鹌鹑似的班委,总觉得这女副班长才是大家的主心骨啊!班长那个怂包样子,和上台演讲拉选票的时候完全是两回事儿啊!
“几点啊?”
“现在是秋天,天长了,不能太早,不然会影响到白天的正常学习,所以就定在五点半吧!跑着跑着就习惯了。
一会儿记得通知给纪律委员,咱们这个班子没有体育委员,就由他把这摊子事儿一并代理了吧!五点半集合,不能有人迟到,人要是喊不起来,就让他挨家挨户的敲门叫人,总之不得有误。”
“好的班长,我亲自传达。”
班长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子,低眉顺眼的领取了跑腿传达的任务,逃也似的跑了。
把林里看的一阵无语。这俩人岂止是颠倒了职权,简直是主仆关系啊!而且他们寝室还是第一个被通知早上要跑操的寝室。
“行了,把门关紧了别让老鼠进来。培训基地的财产不容有失,走了。”
副班长一声令下,班委们争先恐后的出了门给人家让道,随后一群人又雄赳赳气昂昂的穿过夜色去了下一家。
林里挠挠头单腿跳到房间中间,光脚探到房门用力一钩,啪一下就关了起来。外套脱掉后直接钻进热了一片的被窝,蜷缩着抖擞了一会儿后终于舒展了开来。
虽然不知道213宿舍现在什么情况,但林里还是决定先睡。之前跑车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早起过,更别说锻炼身体了。
睡的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进来了。房间里开着灯,一眼就看到了一脸兴奋的李护。这家伙,吃到了新鲜的五灵脂了怎么的?
“林里哥,刚才抓回去的那只和以前的那只不是一个性别。嘎嘎嘎~~”
林里脑子懵逼了一下后,反应了过来。这家伙笑的不正常啊!
“所以你们看薯片了?”
“没有,我们都是接班人,怎么会看那种东西。当时都关灯了的。”
李护脸红的猴屁股似的,关了灯就不能看了?可以打手电筒啊!
“不是~~你们疯啦!看那个,跨越物种的爱恋?”
“就一个铁笼子,我过去后都不知道装哪里,只能丢到铁笼子里头暂时存放一下。谁知道两只老鼠见面就撕把开了。张俊当时捂着我的眼睛就往外跑。要不是后来张军过去,我连后续都看不到。”
“三人成虎啊!你们三个是真的虎,啥都看,这么饥渴吗?”
教学用品是少了点儿,可跨物种学习这种事,真的不提倡。
“不是我们想看的,刚开始我们担心它俩打架受伤影响后头的事儿,拼命的摇晃笼子,但两只老鼠被摇的昏头后竟然变了形式。要不是张军急忙打断,可就来真的了。”
林里松了口气,还好自己身边没有这种变态。
“你这么放心就回来了?后来咋整的?”
“后来张军把那只老鼠绑到门板上了,说这叫物理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