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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5章:坦然赴死,姬氏风骨
    漫天冰霜之中,巴掌大小的元婴被牢牢冻住。

    又是一剑砍来,彻底将其绞杀。

    “大哥哥,我,我怎么会……”

    温禾尚未从刚才那感觉中回神,怔然抬头看向徐伯安。

    而他则沉默着,静静地望着空中那洒下的金雨,眼中点缀着点点光芒。

    “大哥哥……”

    “跟姐姐来。”

    温禾还想问着,旁边彩鸢弯腰将她抱起走到了一边。

    ……

    大殿中。

    姬玄亥面无血色。

    随即微微抬头,眺望着空中金雨。

    “徐城主,走好。”

    话说间,手腕上的血流还在源源不断地注入金龙玉简中。

    随着纳兰含光天机术的引导,金色血液在其中镌刻着无数细小玄奥字符。

    那些散落出来的碎片已经融合了大半。

    “十二殿下,再有半刻钟便可收回血液,否则将会稀释您的血脉。”

    她双眼紧闭着,心神繁忙之中还不忘出声提醒着。

    姬玄亥淡然笑笑。

    “好。”

    叮叮叮~~

    恍然间,清脆风铃声响起。

    朵朵蓝色妖花开始在地面绽放。

    姬玄亥脸上依然带着和煦笑意,仿佛已经感受到了一样。

    “金龙玉简,天机圣物,真想拿回去好好把玩儿。”

    鲜于葵肩头搭着油纸伞,身姿摇曳婀娜。

    走过之处蓝花盛开,美丽妖冶而危险。

    她这一出现,白流苏骤然一惊。

    该死,怎么把她给忘了!

    惊愕之余,他当即挥动斩马刀,荡起千米刀风。

    随后极速下坠。

    蓝色光束骤然合实,将他硬生生截停在半空。

    “还是好好操心你的安危吧。“

    “白域主,你安心迎敌便是。”

    下方一道沉稳平静的声音随之响起。

    白流苏顿时面色一松,心中稍安。

    ……

    “十二殿下,你有应敌之法吗?”

    纳兰含光皱眉问道。

    姬玄亥泰然自若道:“本宫虽年幼,但姬氏气骨还是有的。”

    “气骨可挽救不了你的败局,眼下你猛将尽出,还有谁能拦我?”

    鲜于葵那慵懒的声音响起瞬间,便已经闪到了金龙玉简之前。

    姬玄亥右手浮于眉间。

    空间顿时嗡鸣作响。

    三道残影先后从身上飞出,将鲜于葵逼退至百米之外。

    看着那三道虚实不定的影子,她嘴角浮起一丝不屑的笑容。

    “区区残影,能挡我半刻钟?”

    姬玄亥面色肃然下来,袖口划出一把精巧匕首。

    “当然不能,但十息绰绰有余。”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纳兰含光紧紧颦蹙,急切道:“十二殿下,万不可冲动!”

    姬玄亥释然笑着,沐浴在金光中的脸庞微微抬起。

    “父皇如此信任,本宫怎能辜负,滋当先行一步,追随先烈。”

    匕首惊起片片寒光。

    十几道金色血液开始从他身上蔓延开来,注入到金龙玉简之中。

    而后它仿若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这纯粹血脉。

    “姬玄亥!你不要命了!”

    鲜于葵万万没想到这个小皇子能这么干脆赴死。

    拥有如此天资与地位,不应该好好珍重自己的性命吗?

    徐郎性格执拗也就算了,怎么这个皇子也想不开?

    人族都是一群固执的傻瓜不成!

    她终是面露焦急。

    风铃声骤然急促。

    蓝色花瓣迸溅之间,想要强行冲去阻止。

    但那三道残影乃是精血所化,哪能让她这么轻易冲破。

    当即组成一个人墙,硬是将其拦了下来。

    “十二殿下,足够了,快住手!”

    纳兰含光哀声喊道。

    然这早就无法停止了。

    在金龙玉简近乎贪得无厌的吸收下,姬玄亥的身体缓缓腾空。

    蟒袍开始变得褶皱宽松起来。

    而那表情依旧坦然和煦。

    “北玄境内,姬氏当为天下先。“

    “父皇,母妃,儿臣不孝无能,只得以死明志,践行族律。”

    蟒袍从空中摇曳着飘下。

    纳兰含光嘴唇微颤,贝齿咬出丝丝鲜血。

    嗡~

    无形威能骤然荡开。

    鲜于葵眼帘猛抬,畏惧之色跃然脸上。

    蓝色花海瞬间在眼前凝聚,随后轰然爆开。

    而她已然逃至千米之外。

    “六姐,撤!”

    嗡嗡嗡!

    威能涟漪愈发紧促,直接牵动了所有人的心跳。

    鲜于琪亦是惊恐万分,当即拼着被他砍一刀的代价,强行撕破空间遁去。

    嘹亮龙吟冲天作响。

    随着道道金辉倾洒在青云域的每个角落。

    其中妖兽都仿若丢了魂般疯狂逃窜,只恨少长了几条腿。

    噗通~

    纳兰含光无力瘫软在地,目光怔怔地看着那件蟒袍。

    束起的高马尾渐渐下垂。

    静止。

    ……

    一望无尽的废墟之中,徐伯安寻了处断壁残垣倚着坐了下来。

    空中肉眼可见的硝烟,混合着刺鼻的烧焦味充斥着各处。

    他如释重负般吐了口气,一时间复杂的情绪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呆滞。

    纳兰菲。

    封魄之棺。

    白狐族。

    徐震天。

    还有未来出现的什么天命之子。

    种种思绪缠绕在一起,使其脸色愈发沉重。

    “伯安。”

    恒定脚步声响起。

    一身残破战甲的徐震远呼唤着走来。

    “大伯。”

    “二弟走了啊,先前他还跟我说这次可以了却夙愿,没想到付出的竟是自己的性命。”

    徐震远捂着胸膛的伤口,也是缓缓坐了下来。

    “他什么也没跟我说。”

    徐伯安后脑抵在冰冷墙壁上,眼神怅然。

    “你们父子俩,都怪得很。”

    徐震远微叹一声,随后拿出一枚青铜钥匙交到他手上。

    “二弟嘱咐我,在房间里给你留了些东西,去家里看看吧,战后之事我来办。”

    说完,他便拍拍肩膀,再次起身走向了主峰方向。

    徐伯安默然收起,随后拄着长剑站了起来。

    “公子!”

    彩鸢小步跑来,急忙扶住他的腰。

    “见到藏兵谷的人了吗?”

    “嗯嗯,他们邀我进谷修行。”

    彩鸢顿了顿,又面露不舍道:“此去,可能会好几年,我舍不得您。”

    徐伯安捏了捏她的染了灰尘的小脸。

    “忘了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了?我能依仗的人不多,你须得更强。”

    “嗯,我知道了。”

    彩鸢有些释然笑笑。

    视野中突然出现一道淡黄色身影。

    “公子,张清婉她……”

    徐伯安回头看去,她正略显局促羞愧地站在街头,眼神闪烁不定。

    “不必理睬,与我们无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