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莫迪昏迷之后，租界名医生如走马灯般轮流探视，皆认为是久病初愈，无伤大雅。

    医嘱都云不能会客需要静养。

    可静养鸟用不管，次日大元帅高烧不退，吃药注射之后略有好转。

    随即，高同贵和张双喜联袂邀请吴莫迪到京师和他们的父亲共掌国事。

    吴莫迪正要扶病而行，齐然带着五夫人宇文丽珠来给大元帅诊视。

    “这是肝胆淤积，几十年老病了，还请安心静养！”宇文丽珠只是看了吴莫迪的脸色就作出了判断。

    “具体你给开个方子吧。”齐然向宇文丽珠要方子。

    “只要静养即可，不用开方子了。”宇文丽珠摇头，但她脸色凝重，显然是有话没说。

    “我都说我没事了，小齐你先回去吧，今晚我想早点休息。”但是吴莫迪没有看到丽珠的表情，随即以为丽珠学艺未精，也不揭破只是让齐然带人离开。

    等出了吴莫迪在京师的狮子胡同行辕，宇文丽珠才叹了口气说道“这位大官命不久矣，你让他家里准备后事吧。”

    “什么情况？”齐然见过租界的洋医说大元帅的病情无恙，只是需要静养而已。

    “他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灵了。”宇文丽珠认真的说道。

    “不可能，西医看过说没事。”齐然不敢置信的看向宇文丽珠，后者则重重的点头。

    齐然让宇文丽珠先回去，自己又只身返回狮子胡同。m..cc

    “我是吴莫迪的同学，请让我进去。”齐然刚到门口，就遇到一个老者在行辕门口嚷嚷。

    “您是？”齐然走近问道。

    “我是莫迪兄在扶桑的同学文瑞恒，早年间我们一起学过医，后来我在花旗进修，今年才到京师协和医院当院长。”老者精神矍铄的说道。

    “那我来带路吧。”行辕的警卫都认识齐然，自然是一路放行。他们知道这位塞北巡阅使在大沽被大元帅的精神魅力所吸引，这才鞍前马后的服侍。

    “还请文院长要检查仔细，虽然西医都说没事，但是我的夫人用中医查探之法，说元帅的生命已经危在旦夕了。”齐然最终还是决定把宇文丽珠的查探结果告诉文瑞恒，希望他有办法救吴莫迪。

    文瑞恒在有了这个认知打底之后，就劝吴莫迪住到他的协和医院做全面检查，而大元帅自身也想知道真正病情，所以就住进了协和医院，期间各种人士来慰问，搞得文瑞恒不胜其烦，最后禁止一切人士探望。

    就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下，文瑞恒的检查结果出炉，协和医院一致认为吴莫迪是肝病，且已经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了。

    大元帅主簿认为西医结果悲观，请了京师名医来治疗。结果几副药下去，病情忽然加剧。

    众人只得再请齐然的夫人宇文丽珠来看，丽珠跟随齐然进到铁狮子胡同，大元帅已经躺在榻，前面如金纸了。

    “方子拿来我看！”丽珠也吓了一跳，来的路上丽珠和齐然说，大元帅估计还有半年寿数，可此时再看已经只有几天寿命了。

    “小齐，你来了。”吴莫迪虽然面如金纸，但是依然闪现仁者光辉。

    “大元帅，我带内人来了，她精通医理，定能帮你化险为夷的。”齐然不停的安慰吴莫迪，他知道心理作用也很重要。

    “尽人事安天命吧，我也学过医，自然是懂医理的。”吴莫迪笑着说完这一切，又连续咳血，然后就说不出话语来了。

    “凉热剂杂投，这是治肺炎的，我说他得的是肝胆毛病，为什么没人信服呢？”宇文丽珠看了方子之后，不断叹气。

    “这位夫人你想想办法，元帅他一生为国为民，不应该寿元短暂的。”大元帅的夫人见郎中是女人，便上来央求。

    此时齐然才注意到，这位元帅夫人，年纪只有三十左右，而大元帅已经近六十岁了，再看元帅公子吴科似乎比夫人年纪还大。

    “我现在开什么方子都没用了，只能用人手汤吊着，或许能坚持几天。”他这边正心念电转，宇文丽珠把他叫到身边来说道。

    “那就去找人参，不要怕花钱。”齐然让匡一鸣带宇文丽珠去购买人参，自己则陪了吴莫迪一会之后，又去见了高同贵。

    “你怎么又和民军混到了一起，马焕章邀请吴元帅的目的，不过是想浑水摸鱼，你又想得到什么呢？”在高同贵看来吴莫迪的声望很高，但是其军事力量薄弱，做盟友很勉强。

    “如果可以吴元帅可以做我们的盟友对付张四虎，但是这已经不可能了。”齐然平静的说道。

    “为什么不可能？他已经倒向张四虎？”高同贵认为那不可能，因为张四虎比他还保守，不太能接受吴莫迪这样的改良派。

    “因为吴元帅天不假年，就在这几日了。”齐然说完，高同贵都倒吸凉气，谁想到吴莫迪只有几天寿命了。

    “那你有什么想法？”这时高同贵想到齐然找自己必定有计划。

    “那么我们可以让张四虎动手收拾马焕章，辛苦执政假装橡皮图章。”齐然嬉笑着说道。

    “你是说，我们黄雀在后，所以这时候就装作示弱。”高同贵在没有余铁山干扰的时候，多半都是谋算在线的。

    “然后，等张四虎把马焕章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们再跟辽军翻脸。”齐然补充道，示敌以弱之后，突然翻脸才是后招。

    “先让吴远馨在正面抗辽，我们学辽军背刺！”高同贵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实际上哪有连看两步三步的谋略，都是就弯画圆随机应变。

    “我们还可以收编李方成、李小坤这些辽系杂牌，这样各方势力会更均衡，我们恢复淮系荣光的时候就到了。”齐然假作亢奋道。

    等一切谋算完毕，万众瞩目的大元帅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民军随即陷入内乱，连丧礼都不邀请武卫军系统的人参加。

    但武卫军系统的人总是念旧的，高同贵和张四虎都差人送上挽联和帛金。

    其中齐然转交的高同贵挽联最为中肯：法统继绝，正本清源，天下首功推世人；万世而往，有始有终，不假天年问苍天。

    就在吴元帅丧礼完毕的时候，李方成率先向公民军开战。双方战于廊坊，剑圣的疾行旅一日连破七阵，气的马焕章找高同贵和张四虎评公道。

    “公民军应该退出京师，他们的地盘是河南陕西，不应该在京师逗留。李方成的行为是维护京师治安！”高同贵果然装着和张四虎穿一条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