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厚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赵引弓的身份竟然这么复杂。

    “你还有什么话说？”齐厚不甘心地问。

    “没有了，”赵引弓回答，“我尽力了，只是这次失败了。”m..cc

    齐厚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片刻后，他命令宪兵将赵引弓拉出去枪毙。

    对于这个曾经信任过、赏识过他的人，齐厚还是表现出了应有的决断和果敢。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指挥有误，对于代军的突袭没有及时发现和防范，导致了果毅军的重大损失，特地将自己的情况写成记录上报给了齐然和常千里。

    常千里战斗结束以后，他只有指挥权，一切都需要千里之外的齐然来裁决。

    齐然没想到国内形势接连变化，就打算回国亲自主持战事，可就这个关键时刻，温莎军情五处传来消息，伊凡雷帝向普鲁士抵押了高加索的油田，换来了一百万军队的普鲁士装备，正在疯狂抓壮丁做最后一搏。

    康斯坦丁等将则率领残部四十万人坚守喀山防线，据说这条防线号称地下长城，根据经验要想拿下没有一百五十万的伤亡是很难的。

    就在这个时候，齐然接到了齐厚的认错信，于是回了电报轻轻将这件事揭过：胜败乃兵家常事，如能汲取教训，必然会成为名将。

    就在回电的当日，辽军又起了幺蛾子。

    “代军已经攻取保定道，加上他们掌控大沽的津海道，宣化的口北道，北面的热河，京畿之地已经尽数在齐然的掌控之下，大帅必须马上命令大名道的李小坤和李方成向北攻击代军，我们辽军主力直出山海关，否则都齐然消化了公民军势力，天下就是都是他的了。”辽军大帅府总参议易雷霆听说了马焕章兵败的消息，向张四虎建议道。

    “父帅，我们第三军团已经休整了一年，入关作战必定能有斩获。”张双喜也想出手，毕竟他们本来是华国四大公子里最有声望的，却被投靠齐然的卢子嘉抢了风头。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齐然现在想要一统天下，但现在出手不是最佳时机。”张四虎缓缓地说道，“齐然的胃口很大，一战可以吃掉群雄的地步，他所畏惧的只有我的辽军。”

    易雷霆眉头紧锁，“大帅的意思是……”

    “我们暂时不用理会齐然的举动，也不要向他示弱。”张四虎说，“先把我们的内政搞好，把军队建设好，就像上一次整军精武一样，等我们的实力足够了，再找齐然算账也不迟。”杨茂成的叛乱让辽军伤了元气，大量的精锐损失于派系内讧，此时辽军空有近三十万人，但是战斗力大不如前。

    “可是如果我们现在不采取行动，齐然消化了代军和马焕章的势力，那我们就更不是他的对手了。”易雷霆担忧地说。

    “你放心，齐然虽然拿下了京畿之地，但他想要整合这些地区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们正好可以帮高执政提提建议。”张四虎胸有成竹地说，“而且别忘了，还有孙子瑜和吴远馨两个强藩，南军还在北进。”

    “那我们就这样坐视不理吗？”张双喜不甘心地问道。

    “当然不止于此，”张四虎神秘地笑了笑，“我们还要给齐然制造一些麻烦，他不是自诩忠义吗？我们就推荐淮系的人当直隶督军，淡化代军和淮系的界限，捧杀他。不只是为了我们辽军的利益，也符合天下的利益，正所谓山不向我走来，我就向山走去。”

    齐厚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赵引弓的背叛让他倍感痛心，但同时也让他深刻认识到了人性的复杂和不可靠。

    他思考了一会儿，决定给自己的好友、果毅军左路指挥赵二发电报，请求他来司令部商议军务。

    “总统官，你找我？”赵二笑嘻嘻的走进来，这次战役他带来左路的八个营伤亡最少，杀敌最多，被常千里记了大功一件，等齐然首肯他的军衔就会提到少将，到时候就可以干边关的镇守使或者护军使职务。

    齐厚点了点头，示意赵二坐下。

    “我听说这次你们左路伤亡很小，恭喜你了。”齐厚说道。

    “多谢总统官，这次虽然有些伤亡，但我们的实力还在，还取得了胜利，我听参谋长说，等拿下了直隶就要安排你当步兵统领，京师卫戍部队司令。”赵二得意洋洋地说。

    齐厚笑了笑，心想这个赵二倒是很自信，不过他的能力也确实不错，“赵引弓的事情你知道了？”

    “知道了，”赵二脸色一沉，“这个家伙真是让人没想到，他这么一搞我们就被动了，这次果毅军伤亡最大，虽然拿下了京畿之地，但想要整合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在南军还在北进，我们最好能整合一部分降兵，把军队扩充起来。不过总统官是不要害怕的，你是齐家人军法绕着走。”赵二的意思是要从公民军中的陕西人里挑出一部分来，至少是家在陕西的，这样的人容易掌握，毕竟现在陕西也在代军手里。

    齐厚眉头一皱，“我担心的是孙子瑜和吴远馨两路大军顶不住南军北进的脚步，所以直隶这边要早做打算。”话说十年前他给孙子瑜当马弁，那时的孙大帅战无不胜，自从被马焕章背刺以后，孙大帅就变得胜少败多了。

    现在的南军生猛的厉害，把孙子瑜的湖南湖北都给占了，要不是趁公民军进军京畿之时，孙子瑜率军偷袭了鸡公山大营，占据了河南一角，楚军连立锥之地都没了。

    现在吴远馨只剩下江苏、浙江两省，孙子瑜只有数万残军占据河南一角，武卫军的势力几乎已经失去整个南方。

    正当南军全取长江中上游的省份了，气势如虹之时，高同贵向天下发出督军会议邀请，让天下武卫军督军到京师开会。

    随即天下响应，第一个到京师的就是只剩下两省地盘的吴远馨。

    “总执政，必须说服代军和辽军南下，要不然南军一定会先取长江饮马黄河的。”吴远馨这次在江西遇到了硬茬子，他的精锐王牌第二师伤亡殆尽也只是和对方打了个平手。

    “吴馨帅，难道被南军吓破了胆子。”高同贵最近这段时间过得惬意，代军一战平定公民军，所以诸侯都赶到害怕了，最关键的是代军是淮系的分支，他这个摇摇欲坠的天下盟主突然就稳健了，张四虎早请安晚汇报的，一如前金时代的大忠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