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只有亲身到场才能运用“金属增幅”发挥出瞬间的最高防护强度,关于这一点,不用刺刀解释,林默也是非常清楚。m..cc
但他问的自然也不是这一点。
刚刚那一瞬间,刺刀贸然进场遭遇的危险,是比他还要大的。
直面暴走的中阶异人的凶悍攻击,哪怕仅仅是一击,哪怕是利用了“稀水羽金”这种极其稀有的材料来大幅强化临时构成的合金强度,也是不足以抵挡的。
几乎一瞬间就险些被打穿,便是明证。
这种情况下,藏身其中的刺刀,如同肉馅一般被顺手打烂,也不是太过稀罕的事情。
单从结果算是幸运的。可能是因为那个怪物在濒死之际意识极度混乱的情况下没有进行临时针对性的发力调整,大概率在即将遭受攻击的一瞬间刺刀选择切断自己和合金的联系、通过金属操作挪开身位并回收稀水羽金用于防护身体,结果就是他耗光了元力却大致保住了自身一条性命。
不过即便如此,林默也能感觉到刺刀的生命气息衰弱到了相当差的程度,估摸着骨骼脏腑也都严重破损了。只是刺刀可没有林默那种变态的技能效果作用在身上。
所以林默果断也是掏出了药剂给刺刀服用,帮助他先稳定身体状态,以便作后续处理。
“吗的……你小子,别犯矫情。”
刺刀身体状态虽然较为虚弱,但眼神仍显清明,似乎一眼便是看穿了林默的心思,露出一抹讥讽笑容道:
“老子可不是出于什么一时冲动来救你,是……是因为你小子一旦死了,就现在这个情况,我和姓高的那个小鬼估摸着都要玩儿完。”
“呵呵,虽然我这个人是比较怕死,但需要决断的时候从没犹豫过。”
“所以,我也只是做了我认为最正确的选择而已。”
林默沉默片刻:
这个理由和出发点,对他而言自然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理论上按照他的性格,他也会自然接受这件事情。
但他却还是认真地看着刺刀的眼睛:
“这次算我欠你的。”
刺刀的眼皮忍不住微微颤动了一下:
作为老牌猎人,身兼江城地下世界的龙头角色之一,他接触过不知多少形形色色的人物,听过不知多少或真或假的许诺,完全不会为之有分毫动摇。
但这次不一样。
尽管接触不多,但他很清楚,在林默冷静、现实、狡诈、刻薄的表层下,是一种异乎常人的偏执。
这种偏执,体现在绝境时刻屡屡敢于与对方搏命的狠辣作风上,也体现在不轻言许诺但言出必践上。
刺刀可以肯定,林默此时此刻说出这句话,就不会是仅仅应付场面,而是认真放在心上,未来一定要兑现的。
这让刚刚像随口说笑把这篇揭过的刺刀,略微顺了下呼吸后,用一种林默没有听过的很轻的语调道:
“你不用记我什么人情,只是……只是如果这次我真出什么意外,我老婆孩子什么的,就……”
“行了,少晦气了,我说一嘴你还当真了。”
感觉到一股莫名不对的味道的林默连忙故意弄出鄙夷的表情,打断了刺刀类似“托孤”般的不详发言。
“吗的……你这么一说老子也觉得自己晦气。”
刺刀要不是太过虚弱,都自己给自己来一巴掌:
最难缠的一个中阶觉醒者敌人已经阵亡,他们大概率都能安然返回,说这些话确实是太过晦气。
林默看刺刀的身体状态大致稳定了下来,就带着刺刀一并回到了上一层。
“看来你们是成功了……了不起啊……”
罗承南看向林默的眼神满是欣慰和感叹:
当真是后生可畏!
哪怕是有自己帮助,但一个年轻的低阶觉醒者,却能连连击溃中阶异人,无论个人硬实力还是心计,都堪称人族年轻一代觉醒者当中的翘楚了。
而这样优秀的苗子,正是远征队存在的重要意义之一。
他们要为人族未来希望,不断远征,不断开拓疆土,以血肉之躯铺就一条坦途!
“还是多亏罗大人的能力,不然我们哪有资本在这等强者面前支撑片刻?”
林默笑了笑,扶起罗承南的身体,同时从他颈上收回了一串项坠。
看着那个兽牙项坠,罗承南的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见识可成长性元器,居然是出自一个低阶觉醒者之手。
这正是林默从蓝心儿那里获取的可成长性元器,无序之怒!
它最大的特性,就是本身的增幅强度几乎没有上限。
最起码,对于一般的中阶觉醒者来说,即便还没经过磨合适应,它依然能起到足够的增幅功效。
而比其稀有的“可成长”属性,更加逆天的,自然是其不定地对于觉醒者能力效果的瞬间增幅特性。
也正是靠着这一特性,罗承南的“抑制”能力运用,产生了质变的效果,从对于能力生成的阻隔抑制,质变为了对觉醒者整体元力回路的阻隔抑制!
当然,不定触发的特性,让这个效果本质非常难用。尤其是没有掌控过“无序之怒”,没有与其进行过磨合的罗承南,在仅剩一次施展能力的元力基础的情况下,完全没有办法做到在应有时机触发这一道特效。
但好在还有林默在身边。
借助“心网”技能,彼此精神连通后,两人可以作出非常精确的彼此元力运转情况的交互。
而林默也能凭借经验,感受把握到可以触发“无序之怒”的契机,并告知罗承南。
实际上,之前林默蹲下身子的时候,假装劝服罗承南,暗地里就是在偷偷将“无序之怒”交给罗承南。
而唐文川所感受到的罗承南元力的不断聚散,就是二人正在不断尝试寻找可以触发“无序之怒”的契机。
借助“无序之怒”增幅后的罗承南的抑制能力运用,来击杀这个强大的中阶异人,就是林默的完整计划了。
只是……
“我要走了。”
罗承南的声音很平静,但眼底却有几分不甘:
“有件事,要托付给你们。”